她摇头,放低声音道,“我们现在这样忍让忌惮姜沂川,就是让他产生我们已经放弃寻他麻烦的假象,让他以为我们退让了,在他放松警惕时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毫无防备,彻底击溃。”
宋言宁一听,立即拍手叫好赞不绝口,对此事的积极性特别强。
宋幼珺便道,“所以目前我们什么都不要做,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行动。”
糊弄傻子还不简单吗?
宋言宁当下表示不会再找姜沂川麻烦,甚至胃口大好,还吃了不少宋幼珺宫里做的吃食。
两人吃饱喝足回了悦文殿,空位置基本都坐了人,那些从皇宫外赶来的人今日见宋幼珺也在,不由将惊诧的情绪写在脸上,十分明显。
宋幼珺视而不见,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她变化过大,她便端起架子,精致的眉眼无意间流露出些许高傲来,这是长公主一贯的做派。
目中无人是她的代名词。
宋言宁就更过分了,大摇大摆的回到自己座位上,打了个嗝。
嚣张姐弟二人组刚落座,周围就响起小声的议论,甚至有人将目光频频投向姜沂川。
今日格外安静,一向见到姜沂川就没好脸色的宋幼珺,此刻却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托腮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指不定憋着什么坏点子呢。
而宋幼珺却丝毫不知他人想法,双目无神的放空思想。
很快地,课钟敲响,一个中年男子持着书卷走近悦文殿,殿中的议论声消失,纷纷站起来朝夫子拜礼问好。
鉴天宫里一共有三个殿用于教学,其中悦文殿中的学生是整个珑国上级阶层的血脉,除却皇子公主之外,就是王侯和重臣之子,随便放在外面身份都是极尊贵的,但在这悦文殿内,却与其他学生无异,规矩有礼。
宋幼珺勉强听了一会儿夫子授课,却发现她根本听不懂,甚至用于教学的书,上面也全是她没见过的内容,不多时就有些昏昏欲睡。
于是她索性放弃听讲,低头抄起文章。
宋幼珺抄得认真,将剩下的两遍都抄完时,才发现殿中已静下许久,夫子已授完课,在上方坐着。
宋言宁则是睡得十分香甜,许是他一贯如此,夫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计较。
说起来宋言宁要比宋幼珺小两岁的,排行老六,是妃子所出,在一众皇子中身份算不得尊贵,但架不住皇帝喜爱,加之他与宋幼珺又十分亲近,所以在皇宫里横着走。
虽平时见他张牙舞爪,笨的让人牙痒痒,但这会儿安静的睡着,模样倒是相当漂亮,更惹人喜爱。
有人疼的孩子就是好,再看那姜沂川,活脱脱的小可怜一个。
宋幼珺想着,又忍不住朝姜沂川看去,正在这时宋言宁却突然发出了声音,“皇姐……”
他这声喊得含糊不清,但在寂静无比的殿内却尤为突兀,瞬间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吸引过来,同时朝他看来。
继而宋言宁有哼哼唧唧道,“你快想办法呀,整死姜……”
这一个姜字刚出口,宋幼珺便双手撑着桌子,腿上发力,狠狠一脚蹬在了宋言宁的椅子上:他娘的,我让你睡!
宋言宁直接被蹬了个人仰马翻,连人带着桌上的笔墨纸砚全摔倒地上,嗷嗷的叫起来。
众人见他摔倒也吓了一跳,夫子直接惊得站起来,“六殿下!”
谁知下一刻宋言宁猛地蹿起来,“谁,谁踹我!”
他打翻了墨,锦衣上染了大片的墨迹,脸上也被糊了几指爪印,怒目圆睁的找凶手。
宋幼珺也站起来,神色带着无奈的宠溺,“你看你,睡着了都不老实。”
“皇姐,你可有看到谁踹我?”宋言宁气道。
“哪有什么人踹你。”她拿出一方锦帕,使劲搓了搓宋言宁的脸,语气温柔,“快回去洗洗脸,把这一身墨染的衣裳换了。”
赶紧死回去,你个惹祸精!
宋言宁被搓红了脸,接下锦帕,见手上身上全是墨,半信半疑的跟夫子道了别,打算回去换衣裳。
出了悦文殿,他摸了摸还有些发疼的脸颊,暗道皇姐的手劲也太大了,哪有人这样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