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成了马蜂窝,十辆牛车横七竖八,把大院填得满满的,当兵的牵牛的牵牛、架辕的驾辕、拉车的拉车,都忙的转不开身,连放哨的也来帮忙。
突然传来马蹄声,大伙以为哨长回来,催他们过江了,一起各就各位,哨兵跑出大门,却看见来人不认识,个子不高,胡子拉渣。来人下了马就直接往大营里面闯,根本没把眼前那个哨兵放在眼里,顺手把缰绳扔给他。这制服与大家穿的不一样,莫非是日本军官?他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找、找谁?”
“哨长呢?死到哪里去了?”吴禄贞正眼也不看他,却用日本话来了这么一句。
周围乱七八糟的士兵以为真的是日本军官来了,顿时不敢放肆。那哨兵也听不懂吴禄贞在嚷嚷些什么,连忙指向远处:“崔哨长在屋子里。”
正屋没人,一张八仙桌不是军用品,桌子上摆着筷子、碗碟,却没有菜。四周椅子也大小不一,高高低低,但擦得干干净净,像等待着什么客人。吴禄贞径直进了里屋,迎面一盘炕上坐个军官,正用一管鹅毛小心翼翼地刷一条大人参,那可真大,有婴儿小胳膊粗,支根都有胡萝卜大,这是抢来朴老汉那根无疑了。
“崔哨官,你干的好事!举起手来!”
他听到来人大吃一惊,抬起头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着他了,忙举起手:“您,您是谁?”
吴禄贞对着这叛军首领,恨不得不到一枪崩了他,反问道:“我先问你,是不是中国人?”
“是是是,小的祖祖辈辈都是中国人!”他不知来人什么身份,担心枪子不长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枪口。
“那你为什么反穿我大清军服?为什么设宴请日本人?为什么要把宝贝人参献给那日人?”
来人不是吉强军的打扮,怎么什么事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叛国可是一等的杀头大罪!他腿一软,跪倒了:“大人!小的不敢呐!都是肖哨官联系的日本人……还有,这参也是他抢来的,要我弄干净,等斋藤来献给他……”
吴禄贞一震:“斋藤?!是那个斋藤季治郎?”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更怕了,谁让自己是个副职,只能跟着哨长转呢?妄读那么多年书啊,于是磕头如捣蒜:“大人明鉴,正是那斋藤。您毙了我吧,我知道上头肯定会追查起这事来,您毙了我还能留具全尸,只求不要满门抄斩,卑职一死以谢天下……”
吴禄贞听到这里,凛然坐下,如法官审判犯人:“起来说话,速将尔等罪孽一一招来!”
“真是那肖哨官联络的日本人,让我们准备牛车接应他们今日渡江,要在这里成立日本统监府派出所,斋藤季治郎就是所长,还给我们……不,给他们千两银子扩充军队,我们……不,他们也能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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