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一看,好家伙,这说好听的,是有点儿黄袍加身的意思,说难听点儿,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略略沉吟,唐易便举起了酒杯,“好,既然都这样了,我就表个态,这件事儿,我就托大出一次头!还望三老能从旁多多指点!这杯我先干为敬!”
陈澄之笑道,“多大点儿事儿,干不成就撤,你又不是没后路。”
喝了这杯酒,几个人合计了起来。
单连城的大徒弟,也就是他的外甥,名叫宫恩义,这名字有点儿反讽,这老小子一点儿也不讲恩义。狼烟村两大姓,一个是单,一个是宫,宫恩义的父亲姓宫,母亲自然和单连城一样姓单。
宫恩义的手艺,算是跟单连城学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差点儿火候,但是三十多年也不是白练的。而且,宫恩义的脑袋瓜子很灵,那个年代的高中生,学习又好,底子算是比较扎实,后来,宫恩义还在中原大学弄了个ba。
这个单连城青铜器作坊的网络销售,都是宫恩义来的,不过收款账号,却是单连城的,这恐怕也是宫恩义最不满的一点。
如今,他取了单连城的绝大部分资财,在狼烟村又承接了作坊,而且在当地各方面关系也算是到位。最重要的,单连城“跑了”,他肯定时时刻刻在防范。所以,弄倒他,比他弄倒单连城可要难得多。
这件事儿,当天没有合计出什么具体的办法。
不过,陈澄之当天没走。既然来了,就是冲着当年的情分,没点儿谱儿,他是不会走的。
陈澄之是三天后才走的。
等他回到了津门之后的第二天。远在沪海的谭千常,动身了。
这天上午,狼烟村的“天宫铜器”作坊门口,停下了一辆商务车,车上下来的,正是谭千常和一个类似保镖的精干男子。
一个年轻的小伙儿迎上前来,“您二位是?”
“来这里,当然是进货了!你是这作坊的人么?”谭千常对小伙儿说道,“我是从沪海来的,朋友介绍的,说这个地方是连城铜器,怎么成了天宫铜器?”
小伙儿一愣,“我就是负责销售的。您说的,和这个,怎么说呢?其实算是一家,不过刚改名。二位进来说?”
谭千常点点头,小伙儿将他们让进院子,带进了一个类似会客室的房间,小伙儿倒了两杯茶,“二位稍坐,我去看看老板在不在。”
老板,自然就是宫恩义,他这会儿就在后院的办公室。对于陌生客人,这个业务员小伙儿自然要小心一点儿,如果老板不想见,那就会回来说老板不在。
“老板,来了两个沪海的人,说是来进货,还说朋友介绍的。”
“噢,沪海来的?打扮怎么样?”宫恩义脸比较瘦,虽然刚满五十岁,但是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眼窝略陷,眼神中透着一种看不出深浅的精明。
“打扮得挺气派,来了辆商务车,是咱们这边的牌照,估计是来了包的车。”
“嗯,那我就去见见吧!”
“老板,我觉得有点儿不对。”
“嗯?”宫恩义一听,复又将身子靠在椅背上,“说说看。”
“他说是朋友介绍的,但是还说这里不应该是连城铜器么?怎么改成天宫铜器了?这,不会是单爷派来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