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们一起离开，我心中还在回味着“哥哥”两字。</p>

过去有方妍，现在有柳落，都成了我的“妹妹”。</p>

似陷入某种惯性圈中一样。</p>

漫无目的地绕着校足球场绕了十多圈，我才勉强收拾情怀，但再回寝室的兴趣也消失殆尽。本意是想找伟人聊聊，但他既不在，也没回去的必要了。</p>

我抛开多愁善感，重振精神，暗忖天黑前怎也得弄出个结果来，否则岂不是对不住自己在景茹面前的大话？</p>

夜色降临时，我才赶回工作室新办公点，将一叠资料拍在莫风逸面前：“大功告成！”</p>

他却并不急着看，斜着眼看我：“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p>

我微愣。</p>

“七点！”他夸张地叫起来，“知不知道我还答应悦儿今天陪她去游园会！竟然让我在这里等你，还欺骗我的感情，说什么五六点就回来，现在已经是五六之后那个七了！”</p>

我明白过来，嘻嘻笑道：“抱歉抱歉，打扰了你和悦儿的好事，不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要是你怕她生气的话，呆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向她赔罪好了，所有罪过，由我一力承担！”我拍胸示意时，办公桌另一侧他身旁看不见处突地笑出声来。</p>

莫风逸垂首看着椅旁，板着脸说：“别笑！”我愕然探头看过去，才知道悦儿躲在办公桌另一边，悟道：“你耍我！”</p>

莫风逸终于笑了出来：“谁叫你让我空等的？晚饭还没吃哩。”</p>

我摇头叹道：“真是空费力不讨好——我在外忙了一整个下午，回来还要被你小子耍——算了，看看这些资料，全是我家竹若查来的。但只是最符合条件的候选人，并且都有意向找更好的发展空间，我明天再去一一确定到底有谁可以选来用用。”</p>

“这事有你就行，我现在比较关心你怎么请我一顿晚饭。”莫风逸看也不看，起身露出一个笑容，“想来你家的餐桌也够五个人坐，对吧？”</p>

天色黑尽。</p>

新居一楼饭厅内，欢笑声不断。</p>

我端起一杯可乐，起身道：“这一杯是慰问咱们最可爱的竹若，她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谓是咱们工作室的救命恩人，理当敬之一杯！”</p>

莫风逸放开平时的悠然，拍桌叫道：“换酒来！”</p>

我嗤道：“谁像你个老酒鬼，一天到晚只会喝酒的？竹若不用理他，咱们喝咱们的。”对面莫风逸立刻哄了起来，餐桌上充满喜乐的氛围。</p>

散席后，两女带着被莫风逸支去帮忙的悦儿收拾碗碟进了厨房，两个男人坐到客厅。</p>

“你走了，她们怎么办？”莫风逸待三女都消失后才问来。</p>

我早知他特意支走悦儿是有话要说，遂将我借赴日这事对情感处理的用意说了一遍。</p>

莫风逸思索片刻，突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走的这段时间，她们都退出了你们的感情圈——那不是没有可能，两年的时间，够发生很多事了——你会怎么办？”</p>

我明白他的意思。</p>

他并非担心我和真如、竹若之间的感情足够深厚与否，而是担心没有我在，两女无法自己调理两人间的感情冲突。现在有我在，可以作为缓冲剂，三个人像构成了一个平衡，相处融洽。但我一旦离开平衡被打破，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p>

正常情况下，最坏的可能是两女均退出和我的感情联系，那样虽非团圆局结尾，但很公平，至少不会拖累两女的感情之事，我亦有把握能够从情挫中摆脱出来重新找寻新的感情。</p>

另一种可能是，两女因此发生一些矛盾，造成现实中的悲剧。</p>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事。</p>

但我都已经考虑过了。</p>

这一个决定，是三思之后的行动。我相信她们会好好相处，并且逐渐成为能够冷静思考自己感情归宿问题的成熟者。那是由年龄和阅历决定了，两年之后，我希望她们已经成熟，也希望我真正完全地成熟。</p>

“没问题的。”我这样对莫风逸说，“我相信她们，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