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腮而坐的竹若肘在木桌上，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玻璃窗外的夜景。</p>

我坐在她对桌处，柔声道：“今天忙了那么久，不累吗？夜很深了，还不去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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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移回目光，摇摇头，长发可爱地左右摇晃。</p>

我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道：“好久没这样在一起了。”</p>

竹若微斜过头，现出认真的表情，说道：“从搬进来以后！”</p>

自从搬入新家以后，无论是和真如，还是和竹若，都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过。三个人像习惯了般在一起，谁也没有表现出过半点不快乐。</p>

这是一种胶着状态，我并不喜欢，但却不敢打破。</p>

我张口欲言，竹若伸指作个“嘘”的手势：“别说‘对不起’哦——”我不由哑然一笑，道：“我舍不得你。”竹若一呆，嘟起唇来：“只有我吗？那你舍得真如啦？”我眨眨眼，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道：“今晚你特别漂……”</p>

“又来了！不准转移话题！”竹若作个“凶狠”的表情，伸出一根葱指在我面前左晃右晃。</p>

我叹了口气：“我能骗骗你吗？我想说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和真如分不分开……”</p>

“算啦。”竹若化“恶”为笑，“你要是这么轻易地就舍得真如，我也不会喜欢你了——嘻！”我不解道：“笑什么？”</p>

竹若看看我，捂住嘴笑个不停。</p>

我摸摸脸：“变帅了我？瞧你乐得！”</p>

竹若勉强抑住笑，喘着道：“人家是突然想到，说不定两年后你回来时，都有人叫你爸爸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爸……爸？”她“噗”地再次失笑出来，势不可止，笑着笑着，向侧一歪，似要摔倒。我手臂手伸，一把扶住她纤腰，哭笑不得：“有什么事好笑到这种程度？”</p>

竹若笑得要断气般，半个身体瘫软在我手臂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p>

我无奈道：“我看你是劳累过度引起的狂笑症，休息了。”起身拦腰将她抱起，径下二楼，直入她卧室内，扔她上床，正要离去，手臂却被她拉住。我不名所以地看她，勉强止笑的后者作个要耳语的手势。我凑近去，只听蚊蚋之音入耳：“你说，真如会不会‘中招’啦？”</p>

我一怔，脱口反问：“‘中招’？”</p>

竹若轻捶我厚背一下，羞道：“那个啦！”</p>

我蓦地醒悟过来，失声道：“不会……吧？！”</p>

竹若急忙伸指掩住我嘴：“别那么大声，小心吵醒真如！”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怎么不会？你们那时有做过什么……什么防备的措施吗？”说到末几个字，她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p>

我镇定下来，顺势倒在她身边，一时无语。</p>

上次的失神之作，又怎会想到“后遗症”的问题？事实上如果不是竹若提出来，至今我仍未担心过这方面——而那担心是应该的。</p>

我吁出一口气，道：“吓了我一跳，幸好我满了二十二真如也满了二十，法律上该没问题……”“啪！”竹若的粉掌拍到我胸膛上，我才笑出来，捉住她手，凑近去悄声道：“既然欧阳小姐有如此担心，那为表示公平，不如现在咱们就重复一下那天我做过的运动，这样总行了罢？”</p>

竹若“咯”地一声笑，挣脱我手滚到到床的另一边：“才不要！”</p>

轻轻关上她的房门，我呆立片刻，才懂回房。</p>

竹若是真正聪明的女孩，因此并没有就这事逼问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真如怀了我的孩子，我会做什么决定。有些事情不能提前做决定，更不能逼着人做决定，那是爱情中的大忌。</p>

等它来时再说罢！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时我会做什么决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