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心神一震失声叫了出来。</p>
“她被派去做了卧底在重庆一个帮会里。本来一直都展很好但在最后关头被现了身份”他简洁地道“脸上被泼了硫酸。”</p>
我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轻微颤抖努力平和气息但仍止不住血液的激动声音都开始颤:“她现在怎么样……”</p>
吴敬张了张嘴并未说话眼睛中又是精光一闪良久才道:“幸好我们去得及时她没有生命危险但……视力受到了影响。”</p>
“到什么程度?”我几忍不住要扑上去拧着他领口逼问。</p>
吴敬答非所问地道:“她昏迷时叫了你的名字”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并未能掩住内在波动的情绪“很多……很多次。”</p>
我沉默下来。他不直接回答而扯开话题不问可知茵茵的眼睛……</p>
“她仍在医院里我回来是想找你去见她一面。”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也在压抑着体内的激动“我想她现在最希望见到的人就是你。”</p>
楼下忽然“砰”地一声随即伴以玻璃的破碎声叫骂声即时传至。我移目过去看着刚才被一只啤酒瓶砸碎的市窗户不说一句话。</p>
市内冲出三四人冲着公寓楼上扔出啤酒瓶的宿舍怒火十足地大骂。</p>
“现在立刻去晚上你就能见到她。”吴敬吐出这一句便闭上嘴似连半个字也不愿多说。</p>
宿舍阳台上探出两颗脑袋以牙还牙地还骂楼下市经过的行人纷纷驻足看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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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俯压在栏杆上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耳内感觉嘈杂的声音有着遥远的距离若有若无。</p>
“最后一遍问你:去还是不去?”他似在下最后通碟。</p>
“你告诉她让她好起来后来见我。”我淡淡道声音已完全恢复平静“而且要好好地来见我。”正要走回室内突然被一把拽住右臂一字一字吐出的怒声射入耳内:“你到底有没有人性?你知不知道她在最痛苦的时候叫的仍只有你的名字!”</p>
我半侧着头毫不动容地说道:“为什么你会在说‘只有’两字时声音变形这么厉害?难道是因为茵茵一直都没将你放在心上吗?那么我要告诉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她而我——”振臂抖掉他的手走入屋内坐到椅上“正因为她‘爱’我我才不能去看她;我所要做的是让她知道植渝轩这个人并不在意封如茵的脸在意的是她的心——你懂吗?”</p>
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开担忧好好接受治疗;否则在思想的包袱下人的生命会因此而消极。</p>
吴敬怔了半晌向门口走去:“我懂了。”打开门正要出去忽又停下来:“现在我才真的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付出那么多仍然不能把你从她心里拉下来。”</p>
是吗?我在心里说。</p>
茵茵你一定要好起来——心在默默祈祷。</p>
***</p>
躺在床上看着蚊帐顶部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担忧。</p>
虽然在吴敬面前那么肯定但现在静静地一个人时心反而不那么确定起来。她真的会好起来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却必须强迫自己知道因为如果不这样我怕自己会压不住冲去见她的冲动。</p>
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不能抑制住自己要见她的**但我忍了下来。</p>
两年多了从没设想过重新见面后的茵茵会有一副被毁了的面容。记忆中她的面容是那么美丽几乎不染一丝瑕疵:细而弯的月牙儿眉黑得剔透的眸子光洁嫩滑、白里透出健康红的脸蛋——这是印象中最深刻的地方但可笑的是有机会再见时这些美好的东西都已经被毁掉。</p>
本是一年中最热的一季在一天内最热的时段我却感到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血液都似起冷来。</p>
或者她真的能如我愿般好起来——我闭上眼睛。</p>
***</p>
“植渝轩……”</p>
虚无飘渺的声音摇摇晃晃地带着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每一声回音都重击着我的心脏。</p>
“茵茵!是你吗?”我竭尽全力想喊出这一句才惊觉自己失语了。</p>
“植渝轩!你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那声音恍恍惚惚地传来又似不是茵茵的声音。</p>
我望着四周广阔的空间吼道:“谁?!谁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谁敢说我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p>
一条矮小的人影仿佛是空气中融出般出现在不远处稚声稚气地说:“是我。”竟是个五六岁大的女孩。</p>
我大愕:“茵茵……”正要走过去又一条人影从空气中走出来:“是我。”我睁大了眼这次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我张大了嘴:“茵茵……”尚未叫完第三条人影从空气中走出来淡淡地说:“是我,”十七八岁的年龄修长的身材完美的面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我说你是世界上最堕落的人。”</p>
我大叫:“我不是!”狂扑了过去抱住她那张完美的脸突地被长掩住下幽幽细语:“别看我的脸求求你……”眼前蓦地一亮臂内一空人影已消失不见。我狂叫一声:“茵茵!”忽然天旋地转整个大地消失无影我的脚再感觉不到实地跌了下去。</p>
***</p>
我缓缓睁开眼直直地望着正上方的蚊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