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可以在脑中勾勒出他当年的样子只需要以现在这形态再用更深一点的冷色来陪衬但当然没必要说出口只道：“说你的故事罢。”</p>

“她很活泼表面上似乎还很稚嫩但却又常做出些令人惊讶的事……”吴敬再次陷入回忆中“我还记得第一次合作时她的表现简直可以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仿佛这女孩儿天生下来就跟任何人有着惊人的默契。”</p>

我靠到衣柜边待他稍停插口道：“对了还不知道能令你倾心的美女究竟是什么名字呢！”</p>

吴敬似未听见我言语般继续下去：“我在外面晃荡过很多年看过很多情情爱爱的事总以为自己已经是心坚如铁可以漠然面对一切感情。但事实上却只是我的自大——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她的体贴和善解人意我总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情不自禁地便想跟着她走走跑跑。”</p>

“走还好理解这个‘跑’字不知道作何解释？”我换个话题接上口。</p>

今次他却老老实实地回答出来：“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她很爱动的；就因为这个性所有见过她的人都预言她绝不可能在警界有前途除非个性收敛一点。当时有人说她跟我是绝配——你别误会是指在工作上——因为我向来不喜欢说话表现出来的个性跟她是恰好相反像上天特意派她下来弥补我性格的缺陷一样。”</p>

“很好啊”我随口道心中不觉想起他刚才说的“我怕说出来你会受不了”。这往事似乎与我并没任何关系但他并不是胡说八道的人而且也已了解了我的个性知道我不是那种会轻易为什么事冲动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仍这么说此次来的目的肯定非常严重。</p>

但究竟有什么事是我听后亦受不了到“怕你会做傻事”的程度的？</p>

“我用尽所见过的方法追求她约她吃饭陪她上街给她买礼物时刻都想法子给她解闷结果一无成效。后来我跟她坦诚相对地谈了一次才知道原来无论我怎么做其实都是浪费时间。”吴敬长长地叹了口气。</p>

我配合地问道：“她有老公了——指男友？”</p>

他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突地抬眼盯我：“你怎么知道她有……”</p>

“直觉罢随便猜的。”实际上说出那问题确实未经过大脑的思考只是条件反射性质的问。但一转念我疑心大起。</p>

这是很平常的猜测猜错亦不该有什么但他为何反应这么大？难道真的受“伤”很深？</p>

吴敬盯了半刻才移目再道：“她以前有过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但彼此间并没谈过什么恋不恋爱的话题。她说他们只是很自然地处在一起虽然她心里早认定那朋友就是自己爱恋的对象但对方没有表示过。即便如此那朋友仍然在她心里有着无人能替的地位。”</p>

“如果你是想向我征求意见的话我只能说这种情况很微妙”我沉吟道“要看你怎么处置了。至于有什么建议可以称得上‘最好’或‘最恰当’不要问因为我并不了解实际的情况只能尽量周全地帮你考虑。”</p>

这一句是半带玩笑的话大半是为了调和一下此刻寝室里渐渐憋闷的气氛他却似当了真：“你有什么建议？”</p>

“第一种情况就是鼓励她向那男的表白如果对方有意那么你退出还留个好印象；如果对方无意那么你强攻趁着芳心空虚又痛苦的当儿一举成功。这是最简单的情况同时也是风险最大的。”我头头是道般侃出“第二种情况就是用你的感情来化解她的心灵壁垒和在她心里建立用自己作材料的围墙隔断那美女对旁人——尤其是之前那男的——的关注和兴趣。这种情况是势在必成、绝不失手就是说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别人把她从你手里抢走必要时可以使出一切手段。不用担心什么道德或原则的问题因为一般情况下女人只要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就不会太介意你是警察还是罪犯。当然要排除她是纯理性动物的情况。这么做最麻烦的是时间问题因为肯定是阵地战而你恐怕没那么多精力分出来……”</p>

“我用你说的第一种方法。”</p>

“那就是说你失败了否则不可能有现在这副颓废相。”我想都不用想就吐了出来。</p>

吴敬眼神忽然变得很奇怪：“她说她会在大学毕业的时候说出一切。”</p>

“跟谁说？”我甫一吐出这三字即醒悟过来自然是对那男的。</p>

他牛头不对马嘴地道：“她跟我说过他们以前的事还告诉我这世上她最信任的人只有他因为她和他一起经历了人生最重要的变化过程。”</p>

“什么过程？”我略有好奇为了使他能继续说下去表达了出来。</p>

“思想……”吴敬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正常“的转变。”</p>

时间恍若突然凝固。</p>

一刻后我的眼神倏然注至他身上浑身动作随即静止在这一息间。</p>

“植渝轩你是世上最堕落的人！”窈窕的身影轻微地在记忆中摆动着“你是世上最堕落的人！”</p>

我的手蓦地失控般前抓中吴敬肩膀喝道：“再说一遍！”</p>

“如茵说这一句话是你留给她的”吴敬雕塑般毫不动弹“原来真的是。”</p>

我颓然退后重重靠撞到衣柜上半晌无语。</p>

封如茵。茵茵。</p>

一去便杳无音讯的人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从一个不相干的人嘴里出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