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之后,韩赞初跟着新干儿雷应奇去了雷家,大半夜的,雷家点了油灯,在韩赞初讲述了雷嘉瑞如何英勇地抵抗鞑子,最终被鞑子重骑冲散,再推开一名同袍被重骑撞飞吐血而亡的英勇事迹后,雷家母子哭做一团。
待情绪稍定,雷母同意了儿子认干爹的行为,并拿了教子棍,让他生生受了三棍,告诫他以后要将韩赞初当做亲爹侍奉,不可违逆、不可顶撞、不可加害,这一家子的事情才告一段落,同样靠着韩赞初的关系,乔玉婥也加入了招字营成了招娣身边的亲卫。
这个决定黄世信考虑了很久,不过招娣实在是太废,跟着铃铛练了个把月,就会玩那黄氏短枪,长枪都打不准,没个人贴身保护不行,看过乔玉婥的身手后他也就同意了。
翌日黎明,外面敲锣打鼓声响起,却是桂花寨的寨民牵着猪羊,扛着金银粮食过来劳军,黄世信在村子里接见了他们的寨主和一干亲信,没有收他们的粮食和金银,只收了那一百二十口猪羊,还回赠了他们三箱光元与一些棉布,搞得整个桂花寨的来人都云里雾里的。
署里南充知县只有两个要求,十税一纳粮即可,并接受这边派出去的宣教官教导他们寨子里的人读书识字,若是愿意当勇吃饷,也大可通过宣教官过来报名。
第二,桂花寨在秋收完毕后,十月中旬出壮丁五百帮助土木、工程二营搭桥铺路,将路一直修到桂花寨前。
这种待遇和要求,放以前桂花寨肯定觉着无所谓,甚至有点反感,他们这些人自由惯了,受不得官府管束,可当他们看到午后黄宝的三百亲卫骑兵回来,人人马头上挂着土贼脑壳,黄宝的马头下更是挂着二当家谢三妹的脑袋时,他们就欣然接受了。
黄世信为了让他们更欣然一点,便让炮队里的四门火炮向他们展示了一下军威,那四门火炮为钢炮,炮管长1.7米,口径100mm,左右车轮直径1.45米,全炮重798公斤,加上前拖车弹药箱共重1.2吨,两匹川马能拉着慢跑而行,上面还能载车夫及炮兵三人,摸清了造炮流程的匠户营造起炮来比造枪还利索,这种被称为黄氏重炮的火炮每个月能出15门。
黄氏重炮射程其实比红夷大炮还远,4里~10里半的极限射程,比之红夷大炮那1里半~3里的射程完全是碾压级的,且精度更好,能放实心弹、开花弹、霰弹,简直就是这个时代里的攻城守城利器。
另有黄氏长炮,全炮重量只有455公斤,一匹马就能拉着跑,射程只有黄氏重炮的四成,最远也就打个4里,但依旧比红夷大炮厉害,而且产量大,每月能产60门,只是威力随着口径稍小了一些,但用来野战完全够用。
还有一种黄氏轻炮,类似虎蹲炮,射程更近,威力更小,但胜在十分轻便,一个协勇就能背上跑,产量也最为巨大,每月150门不在话下。
黄世信的理念很简单,他要搞坦克,搞步炮协同作战,搞时代碾压,建奴那边一直在跟未来的传销一般说什么“弓马娴熟”、“骑射无双”,这都是哄鬼的。
韩赞初就跟他讲过浑河之战,戚家军与白杆军早前在通州来了次大规模械斗,盖因浙江兵听不懂四川话,四川兵也听不懂浙江话,沟通出现严重问题,生了嫌隙。
后来在浑河被迫合兵一处,大军将车阵摆开,黄台吉、代善、莽古尔泰先后冲阵失败,努尔哈赤无奈之下让人舍弃战马,将攻打沈阳时的盾车推了出来,以盾车对火器,将盾车推到车营外五步之内骑脸对射才攻破了车营。
所以人家建奴玩步战、玩车站比明军还溜,若是信了女真骑射的鬼话,黄世信就觉得自己愚蠢到不可救药了,你们不是搞盾车骑脸吗,那我就搞火力覆盖,坦克冲阵,步兵偕同,看你怎么跟我玩儿。
要搞这些玩意儿,动力能源就是一大难题,四川虽然气多油少,但那些产油区现在还没有人去钻,就算在某些地方发现了自喷井,当地人也直把石油提炼为猛火油使用,简直是暴殄天物,更何况四川一半的产油区都在南充市的南部县,那里的公山庙油田、中台山油田自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开采,一直开采到2021年每日依然能产原油60.48吨,伴生气84000余方,简直就是川中的宝藏。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非常遥远,基础设施起不来,科学技术、人才培养不到位都是空谈,若是光靠着黄太然在未来给他大量购进柴油发动机和柴油,可能临时拼凑个几十辆由钢铁偏厢车改造的土坦克,但到了后期战线越拉越长,他总不能指望黄太然每天给他整几万桶柴油过来吧?
人,还是得靠自己,发展才是硬道理。
在大黄炮的怒吼声中,桂花寨来人打着冷颤被宣教官领着去看了现场,那炮弹击中了五百步开外的山包,三轮齐射过后,那片山包上原有的巨石已被炸得粉碎,周围的巨树被轰塌倒地,桂花寨寨主看着那被凌辱过的现场,想象着这等炮弹若是砸在自家寨墙上,恐怕只一炮就能搞塌下来一片,连忙心悦诚服地表示桂花寨本就服了王化,日后也一定坚定地站在内江县这边,老实缴纳钱粮,定期派遣徭役。
打发走了桂花寨众人,黄世信依旧穿着甲胄回到新建七村,城墙下已哭嚎一片,那一千多被俘的土贼被单独看押,相互举告,但凡手中沾了老百姓血的,都被押到城墙之下,在那六百多村民的见证下供述罪状,最后让那些手中没有沾过血的乡勇上前杀死他们。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大人些,我没有杀过人,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们哪个龟儿冤枉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一个绑缚着押到墙根的土贼一看身后那倒毙了一片的昔日同伙,脑袋就咚咚地朝地上磕头,他不知晓谁出卖了他,当军法官念出他残杀了回龙湾村一户村民,并凌辱了这户村民的女儿,最后还将这苦命的女子带回寨中,肆意羞辱了几日后一刀捅死扔在了后山之中任由野狼啃食时,他就知道自己定无生还之望。
可临死时,他还要找个垫背的,见对面走出一个浑身俱甲的士兵,提着一杆长枪朝自己走来,他连忙拧着脑袋朝那边城门洞口蹲成一片的土贼们喊着:
“我举告,我举告,那个婆娘不是我一个人搞的,还有周沙罐、王酒罐、张饭桶,他们都搞了,那家人也不都是我杀的,那个奶娃儿是陈驴摔死的,那个老太婆是杨鬼砍了脑壳,MMP的,你们一群龟儿子想让老子死,老子死了你们也要给老子陪葬!”
站在土贼跟前的军法官连忙记下,听到这边的嚎叫声,蹲在那群俘虏中的几个被点名的土贼连忙猫着腰朝后退,可围住看守他们的乡勇立马进去拳打脚踢,没多久就将五个鬼哭狼嚎的家伙抓了出来,那土贼见五个同伙被抓了过来,裂开嘴露出满嘴的黄牙,朝着走到跟前的士兵哈哈大笑起来:
“来嘛,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你,你是个婆娘!”
猛然间,土贼发现走到自己面前要结果自己的是个女兵,那女兵的身材与男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而且看着她藏在面甲后面的双眼,和她甩在铁盔后方的长发,土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狗日的让个婆娘来杀我,干啥子,想让老子死了都入阴门,永世不得超生吗?你个瓜婆娘,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老子不让你砍,换个男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