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四回 另一对兄妹(2 / 2)

糜贞摇头:“妹不知。”</p>

糜竺重重的把绢帛放回了案头:“可换回相同重量的真金!是真金,不是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根据史料记载,古罗马帝国在两汉时期购买丝绸都是重量相同的黄金来换取的。反过来,丝绸之路如果不是有着如此之高的利润,汉武帝与唐代又干嘛要那么拼命的去打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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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糜贞一听这话,差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竟会如此!?”</p>

糜竺很用力很用力的头。背起双手又在书房里转了几圈之后,忽然回身向糜贞道:“姜思归眼下的意向如何?”</p>

糜贞摇头道:“这个妹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姜思归有查觉到李雪语多有失,所以没有再向李雪提起过什么,所以妹也无法再从李雪的口中探知些什么。不过妹于那些时日里有隐约的看出来,姜思归似乎欲在赣榆县的连云滩(汉时应该没这个名称,请勿较真)一带设坞建港。”</p>

“连云滩?”糜竺闭目思索了一阵后轻轻头道:“他很会挑地方,连云滩地势开阔、水深岩固,有地利之便,确实是建港佳地。只是他家境颇寒,而造船建港者,无一不是花费甚巨之事,他又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钱财?”</p>

糜贞这时曲指猛敲了一阵脑门,沉思了老半晌之后才向糜竺道:“大哥你的话绕来绕去的,都险些把妹给绕糊涂了。大哥啊,姜思归身无本资一事,正是妹我最担心的一件事。大哥你想,姜思归身无本金而又意欲成事,若是换作大哥你,又会如何去做?”</p>

“不外乎两途,一是寻一家势极厚者联手而为,二是谋求吏职假公济私……天啊!”糜竺猛的一拍桌子:“好个姜思归!初见他时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个平平无奇之人,此刻方惊觉此人见识深远!现在看来,他只怕是早就看出刘使君不久之后便将为徐州之主,故此才舍陶府君而不投,却执意的要投在刘使君的帐下。”</p>

糜贞微微一楞:“陶府君他?”</p>

糜竺摇头叹道:“天将入秋,陶府君旧疾复发,群医亦束手无策,只怕不了几个月了。现在徐州上下,皆意在刘使君继为徐州之主,就连陶府君自己亦言‘非刘玄德不可安此州也’……这个姜思归真的不可视啊!想他身为蔡侍中弟子,就算无甚才学,仅以此名投奔陶府君亦可谋得官职。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充其量不过与为兄一样为一别驾,难有出补之机。可他若是先隐忍一时,投在刘使君的帐下,于刘使君继领徐州之时,便是刘使君的股肱之臣,介时再上言出补为一沿海县县令便绝非难事。然后他再以利民为由造船建港,事便可成矣。”</p>

糜贞楞了老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大哥所言其是,到是妹未曾虑及于此。妹所担心的是姜思归虑其财货不足,于设坞建港之事上难有所成,介时便会去求助于陈家。大哥,在徐州一带,我糜氏之名始终不及陈家,而往依之人亦多会与陈家相联。姜思归若与陈家相联,得其资助必可在海外立足,两家再往来通商,其利将何等之巨?彼有增而我无长,若时日稍久陈家必然坐大,那介时我糜家岂不是……”</p>

糜贞的一番话得糜竺额头也见了汗。在那个时代,家族的安危与兴旺往往都是排在首要位置的,而朝庭刑罚中最重的就是“夷族”,也就是断了你的香火血脉,让你的家族从世上彻底的消失,由此亦不难看出当时的人对家族看得有多么的重。一个家族的当主,往往要长远的规化家族的走向至孙辈、曾孙辈,这动不动就要想到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家族走向上去。而糜家现在在徐州与陈家暗斗不断,最不能接受的事就是陈家坐大再压制住糜家,因为那样的话,最后的结果搞不好就是糜家被陈家给赶出徐州,那时糜家就什么都不是了。</p>

所以呢,糜竺赶紧的擦了擦冷汗,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嫌隙,一伸手就把住了糜贞的手腕急问道:“妹!这一路上你对姜思归可曾以礼相待?没有开罪到他吧?”</p>

糜贞叹了口气,甩开了糜竺的手道:“大哥——妹虽然年幼,但会是那么没有见地的人吗?妹若是没有看出此间的奥妙与凶险,又怎会一回来就急急的将此事告知大哥?请大哥放心,这一路上妹对他兄妹相待甚厚,而且现在与李雪也是以姐妹相称的,甚见亲厚。”</p>

糜竺闻言长出一口大气:“甚好甚好!天幸妹如此聪慧,我糜氏又得上苍眷顾,这姜思归是先遇到了我们,而不是陈家中人……对了,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那姜思归现在何处?你为何不将他邀来舍下坐?”</p>

糜贞很无奈的叹道:“大哥啊,妹是很想邀姜思归来府中住数日,可是姜思归心思谨慎,多半心中担忧我糜氏在窥视于他而使其事有误,因而推挂念他的两位夫人,已经往郑康成先生那里去了。既如此,妹又怎好出言强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