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撑着下巴看桌上隐隐泛着蓝光的兰花，眼睛一斜朝正看着她的白彦看过去，不冷不热的说：“什么目的，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厢问的很规整，那厢回的也很规整，只听他语气带笑，回道：“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饶是小丫头对古诗词再不上心，这俩句她还是能搞清楚意思的，分明是赤果果的表白啊！这么想着，撑着下巴的手一抖，整个人差点从凳子上栽下去，手忙家乱的爬起来，瞪着眼睛瞧面前笑眯眯的男人，结结巴巴的问：“你不是真断袖吧？”

白彦笑容一僵但随即恢复正常，反问道：“我看着像么？”

含笑把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然后很认真的说：“像。”漂亮男人一般都自恋，自恋惯了以后有那倾向不奇怪，以上小丫头的个人观念。

漂亮的男人默默地扭过脸去，跟她讨论这种问题简直就是给自己使绊子，失策……完全的失策，真是浪费了大好时光。

见他扭过脸去，含笑也不想在这到底断不断袖的事上多执着，索性往桌子上一趴抓紧时间养精蓄锐，这个地方，她并不想多呆，也不能多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人不是那么简单的，而接近她的理由又太简单，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精力去理出头绪。

他转过脸的时候，小丫头像是已经睡沉了，并不叫醒她，只取了件外袍为她披上，抬眼瞥见窗外高悬的明月，回忆起那一场夜宴上红衣倾城的人儿，唇角不由的扬起，茶色的眸子里暖意流动……

第二天一早，白彦醒来时那件本来披在含笑身上的外袍已经披在了他身上，而她坐着的位置也已经空了，唯有两杯已经凉透了茶水，证明这空荡的屋里曾经还有另一人，有些怅然若失，却并不难过，只默默的猜想着下次相逢会是个什么时候。

安泽对此事的看法是：“原来狐仙跟妖精是一样的，只有晚上才出来晃荡。”

……

瑞儿靠在乌漆的雕花门抬头看一眼天，低头叹一口气，皱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年儿冷眼瞧着，冷不丁伸手往他头上敲一下：“叹什么气，真触霉头！”

抱着被脑袋，瑞儿眼泪汪汪的瞪他，委屈道：“主子现在……公子又不在边上，而且还生着主子的气！都这样了我能不叹气么！”

面具挡住了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的变化，但年儿的语调却是低沉了下来：“就是因为这样了，才更不能叹气。”

瑞儿看他一眼，嘴巴一瘪终于忍住不再叹气，可还没等年儿宽心，就见他泪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开始还好只是一点点的抽泣，最后那是完全放开，直接扯着嗓子哭起来。

被他哭的烦躁不已，年儿恶狠狠地问道：“你哭什么？！”

瑞儿声势不减，甚至哭的愈发大声，哭的间隙里抽抽搭搭的回道：“我……呜呜，我……我这不是心里难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