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实的确如此,要是把自己差点挨十来箭的事说出来,吴剑波就更不相信了,挨箭得有证据,而自己只是差一点,事实上又居然毫发未伤。多疑的吴剑波又怎会相信自己那极富传奇色彩的瞬间经历?说不定还说自己好大喜功,谎报实情,以博得他的同情,从同情中生出一件功劳。
功劳最终变成罪证,欺瞒之罪可是不轻。你可以欺瞒乾隆老爷子,可以欺瞒军机处,但是在小城里绝对没人敢欺瞒他吴知事吴人人。吴知事吴大人一怒那可是要小城化为灰烬的大事。
想到这里,刘鹍再也没有心思对今日里行为大异寻常的吴大人细下思量一番。
刘鹍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瞅了吴知事吴大人一眼,然后又退下了一级石阶。急里带忙地从左三层右三层的内衣夹层中掏着什么。接着,从内衣夹层里抓出了几页纸,递到了吴剑波手里,沉甸甸的心情,一会儿,似乎倒像那几张纸一样轻了。
看到刘鹍刘腾鹏笑比哭还难看的神情,吴剑波本来尚存的几丝悠闲,突然浮动着难以抑制的狂躁。
刘鹍平素可不是这样的,如今可是一反往常的难以轻松起来,肯定是出了让他难以再轻松起来的大事,无边的大事。
吴剑波体内的另一个灵魂陡生无边落木萧萧下的浓愁。时代不同,其理亦然。
“这是啷子?”吴剑波的嘴唇有些扭曲,端详着这几张油皱皱的纸,“你整啷子鬼,就给老子整来这呃几张破玩意?这是那个人的……”
“不是。”
“那是啷子?”吴剑波心底一阵恐慌,一闪而过之后,终于平静下来。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在心底勾勒出美妙的曲线。这一阵曲线过后,又一阵不可琢磨的思绪重新织出一幅紊乱的图景。图景一经织出,心底的沟沟坎坎顿时被抚平。
“吴大人,你可晓得这是啷子不?”刘鹍似乎反而镇静了下来。
“老子倒很想晓得,你最终拿啷子来唬老子。细儿,快说,不然老子……”吴剑波抬起右手,作了个箭的姿势,对准刘鹍的眉心,“噗哧”了一声,审视起面前这个忽儿间又紧张起来的年轻人,“细儿,怕哰吧?怕哰就说实话,老子看情节的轻重,是不是可以饶哰你。”
刘鹍听了这话,似乎又冷静下来,讲了他到省城的经历。虽然难说浪澜壮阔,倒也足以让吴剑波过耳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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