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襄攥紧拳头,恨得青筋蹦起多高,却只敢用目光剜他几下,再重新铺开一张宣纸。
刚被拽进来的时候,樊襄死活不动笔,打算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坐走这个北仓老六。
岂料,这家伙取了本书,就坐在她身边看了起来。
不仅如此,一会功夫之后,樊襄发现,已经不是什么非暴力不合作的问题了,而是她想动也动不了的大问题了。
她全身上下的肌肉,像石块一样,越来越沉,越来越硬。
最后,除了眼珠子还勉强能活动之外,其余部分都动不了了。
“前辈,他,他这是什么妖术,怎么解!”樊襄内心传音求救道。
辟修叹了口气:“这是一种禁诀,叫做修身,除非施法者,旁人无法解。不过,此诀有时效的,一炷香时间定会自然解开。”
“一炷香!!我现在尾巴根那里又酸又痒,一分一秒都忍不住啦!”樊襄传音中都带着哀嚎的哭腔。
“心经与你确实有好处,要不,你就听他的抄吧。”辟修劝解道。
对比而言,若是这么呆上一炷香功夫,樊襄宁肯抄书,来的痛快些。
似是感应到了她心思松动,帝瀛看了看她,轻声问道:“抄?”
樊襄赶紧把眼珠子上下活动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生怕活动范围小了,帝瀛看不出她的意图。
“再闹,我就不解了。”
樊襄眼睛瞪得更大了,两颗黑眼球上下滑动,晃得自己都晕。
一瞬之后,樊襄觉得全身肌肉都仿佛获得新生了一般,倏地一下放松下来,她伸了个懒腰,不情愿地拿起笔,抄写起来。
“一支。一遍一遍的抄!”
樊襄看了看自己手里刚刚夹好的五支笔,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帝瀛。
“我已经按你说的开始抄书了,你是不是管的有点过分了!你凭什么这么管我啊!”
帝瀛眼睛还在书上,冷冷地说道:“凭我救了你。”
他心里的话却是,凭我想救你一辈子。
樊襄虽是不明白,为什么帝瀛老是抓她去抄写心经,但是,筋脉顺畅之后,她的日子却欢快了不少。
首先是贺兰明那伙人,突然不再寻她麻烦了。
那一向趾高气扬的世子大人,最近见了她便是绕路走开,真是奇了。
其次便是她的五笔大法,在同修们中间,换来不少好人缘。
即便不是所有人都敢一次用五支笔一起写,但两支笔、三支笔一起用的,那还是大有人在的。
“樊襄,真的是多亏你想到这么好的法子。我今日便能将殿规抄写完毕了!真是多谢你。”
五笔大法的杰出学员,椋冕天尊开创的天园潭门下尚书府玄清之子玄翰,午课之后兴冲冲的跑来向“师父”汇报。
樊襄摆出一张孺子可教的脸,嘻嘻笑了一阵,目光落在玄翰手里的那打纸上的时候,她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这……是你写的?”
樊襄装作检查的架势,接了过来,漫不经心的问道。
玄翰点头:“自然。”
“嗯……”樊襄又问,“是使用为师的办法,五支笔一起写的?”
看着那一行一行娟秀的字体,樊襄觉得,这个玄翰若真是五笔一起还能写的这么好看,那她得承认自己酸了。
特别酸,柠檬酸!
还好,对方回答道:“非也非也。”
樊襄舒了口气,正要假意感慨一番。
“小徒是用六支笔一起写的!”
忍了又忍,樊襄才没把这一摞宣纸全部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