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道:“你知道苏克萨哈倘若归还朝政,鳌拜也必然卸任,那样你苦心筹谋的一切就烟消云散。因此你诬告苏克萨哈前往遵化为皇阿玛守灵,是借机要图谋造反。鳌拜听信你谗言,诛杀苏克萨哈满门,是也不是?”
班布尔善一惊道:“这事你如何得知?玄烨,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如今紫禁城、北京九门都是我的人,你的勤王之师远水难解近渴,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来人,将皇上带往太和殿,举行退位仪式。”
康熙道:“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问。”班布尔善冷冷地道:“说。”康熙道:“荣亲王与董鄂妃的死也是跟你有关吧?”班布尔善大笑一声道:“不错,既然你非要知道,那四叔就原原本本告诉你。荣亲王和董鄂妃是我托刘教主出手的,当时天花传进宫里,竟然让你活了过来,而汤若望这个老毛子处处跟我作对,坏了我不少好事,可惜还是没有死在我的手里。”
康熙道:“你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想要巴结鳌拜,离间朕与鳌拜的关系,让朕与鳌拜鹬蚌相争,而你却坐收渔翁之利,达到你登上皇位的目的。”
班布尔善怒道:“任凭你巧舌如簧,今儿也插翅难飞。来人,请皇上起驾。”十几名侍卫手持利刃便要一拥而上,门里一人高声叫道:“放肆,班布尔善,你好大的胆子!你如何对得起大清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众人以为是鳌拜鬼魂出现,只将班布尔善吓得满腔雄心壮志,顿时化作乌有,眼见鳌拜不知是人是鬼,登时打了退堂鼓的准备。但随即略定了定神,知道自己已是箭在弦上,当下问道:“鳌少保,你不是被皇上杀了吗?”鳌拜怒道:“若不是皇上教我演这一出戏,我至今仍被你蒙在鼓里。班布尔善,你作恶多端,图谋造反,你……你实在是罪无可赦,你如何对得起太祖皇帝。”
班布尔善见鳌拜站在面前,背心冷汗直冒,心道:“坏了,着了他们的道了。”随即把心一横道:“鳌少保,事已至此,看来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把手一招,只听几声惨叫,穆里玛、塞本得、讷莫等鳌拜宗族子弟遭了御前侍卫的毒手。
鳌拜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噗”地一声吐了出来。班布尔善见鳌拜受伤,只道是两败俱伤,心内一喜。冷笑道:“如今这九城以及这皇宫都在我掌握之中,你们若是乖乖听话,还可饶你们一条性命,否则我便一个也不放你们活着出宫,那也易如反掌。”
玲珑道:“老头,你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了。今儿个是谁不能活着出宫,还不一定呢。”一名侍卫大声道:“又是你这臭丫头。”玲珑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王师兄,您这吃一堑还是没能长一智,唉!实在是太可怜了!”
那名侍卫原来是震卦教掌教王清容。王清容身旁一名侍卫打扮的中年男子问道:“清容,这丫头你认识?”王清容躬身道:“启禀教主,这丫头就是董老儿的徒弟,上次在山东就是她坏了我们的好事。”原来这名侍卫正是八卦教教主刘佐臣所扮。
刘佐臣走上前去,说道:“你是董名扬的徒儿?”玲珑道:“正是。王师兄叫你教主,莫非你就是刘佐臣刘师叔吧?”刘佐臣点了点头道:“不错,丫头,你还不过来参拜教主师叔?”
玲珑道:“你我两教虽属白莲分支,但在江湖上却不是同门同派。你跟恩师之前是同门师兄弟,叫你一声师叔是晚辈该做的。但参拜二字却免了吧!”
刘佐臣怒道:“你倒说的嘴硬,今日杀了你,倒说是我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你今日若是手底下胜得过我,我刘佐臣从此退隐江湖。”
玲珑道:“既然如此,那侄女来领教一下刘师叔的高招。”说罢越众而出,衣袂飘飘,裙带摇摇。摆了个“下沉掌”的手势,意思是礼敬长辈。
刘佐臣“哼”了一声,说道:“这女娃倒也懂规矩。”摆了个“按掌势”。玲珑知他注重自己宗师身份,不率先发招。
鳌拜乍一见刘佐臣,惊道:“你……你是……刘管家?”刘佐臣哈哈笑道:“鳌中堂,许久不见,当真是久违了,还得感谢鳌中堂这些年来为我隐姓埋名,在鳌府逍遥了几年。”
鳌拜气的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你在鳌府混了这么久,究竟意欲何为?”说着上前一步,双拳紧握。
刘佐臣冷笑一声道:“你还记得当年湖广西山投诚副将李有实吗?”
鳌拜大声道:“李有实?不是招抚李来亨,被李逆杀了吗?你跟他什么关系?”
刘佐臣冷冷地道:“我就是李有实。”此言一出,当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鳌拜朗声道:“你就是李有实?你……你不是死了吗?”
刘佐臣说道:“你们都当我死了,若不是这招金蝉脱壳,我又怎么能成为弘阳教首?你们害死了我师父魏子怡,这笔账该一同算了!若不是你伙同博尔济吉特氏,废除了十三衙门,这朝廷大权早已掌握在我们八卦教手里。又何必费尽心思,潜伏在你的门下?”
鳌拜道:“你说的可是吴良辅?”刘佐臣大声道:“不错,魏子怡即是吴良辅,吴良辅即是魏子怡。”鳌拜怒极反笑道:“好啊,好啊,这几年着了你们这些叛臣贼子的道了。吃我一拳。”鳌拜站在玲珑身后,突然身子斜里窜出,一拳打向刘佐臣,这一下变起突然,刘佐臣胸口后撤卸去了力道,双掌一格,便要扭脱鳌拜手肘。岂知鳌拜力大无比,竟无法撼动,当即身子一扭,斜窜到鳌拜背后,双掌拍向鳌拜后背,鳌拜但觉背后一片生疼,一招“横扫千军”挥拳打向刘佐臣太阳穴,这一拳更是势大力沉,刘佐臣矮身躲过,斜刺里又在鳌拜胸口印了两掌。
鳌拜本是武将,但单打独斗的功夫与一般武林高手相比,还可一拼。但与顶尖高手较量起来实在相差甚远,只是以力搏力,适才又与周禾匀相斗良久,有伤在身。刘佐臣这几掌又运上了内力,若不是鳌拜肌肉横实,换作常人早已内脏震裂。
鳌拜受了这几掌,加上先前之伤,更加难以支持,眼看便要命丧在刘佐臣手中。玲珑道了声“得罪了。”双掌一托,身子急向右转,来拿刘佐臣手肘关节。刘佐臣身子一晃,向右划出三步,一招“撞掌势”,转过身来,右掌经左肘下穿出两掌臂相交,似是要擒拿玲珑手腕,离玲珑手腕尚有三尺,便已圈转身子,急忙一招“白猿献桃”,两臂屈肘旋腕由上向下经腰两侧向前合腕推出,去势甚急而推手极快。玲珑左边一转,右边一拐,消去这一推力道。刘佐臣叫声“好”,两臂外旋,翻掌击向玲珑下颚,玲珑仰头顺势左手擒拿刘佐臣手腕,刘佐臣手肘下沉,眼见这一轴便要撞向玲珑檀中穴,玲珑一个“鹞子翻身”堪堪躲过。这你来我往,双方踏着八卦方位,仿若游龙一般,双方竟也看的呆了。
刘佐臣见玲珑与自己交手八十余招尚能不败,心下大怒,掌势突变,一招招势夹劲风,便似要将玲珑立毙当场。玲珑踏着八卦方位,借力消力,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这时刘佐臣只觉一阵劲风袭来,大急之下,一掌拍出,跟来人对了一掌,蹭蹭蹭倒退三步,大骇之下,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少年。刘佐臣心念电转:这少年是谁?武功竟然如此高强,江湖上如何多了这么一个高手?刘佐臣见那少年对了一掌之后,竟丝毫未损,微微一惊:我这玄名掌杀人不见血,江湖上人人忌惮,当年荣亲王、董鄂妃都是死在我这玄名掌之下,怎的他竟然跟没事一般?
玲珑见周禾匀出手击退刘佐臣,叮嘱道:“小心他的玄名掌,很难对付。”周禾匀点了点头,刚刚接刘佐臣一掌,一半是运用太极劲卸掉了他的一半力道,一半是借着向前的力道增加了掌力,手掌心仍然火辣辣地疼痛,心下倒也不再小觑。
刘佐臣问道:“你是何人?”周禾匀拱手道:“晚辈名扬真人座下弟子周禾匀。”刘佐臣哈哈一笑道:“原来董师兄万年还调教出一名关门弟子,很好,很好。看来你的功夫高明的很啊!”周禾匀躬身道:“不敢,承蒙刘师叔谬赞。晚辈着实惭愧!”刘佐臣道:“当年董师兄夸下海口,说要破我这八卦阵,既然是董师兄的关门弟子,那我这八卦阵你就来闯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