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好似沉眠前的宁静,即有孤意,也有睡意,如堕落人的心智,不愿再起。
可那不一样泛起的色彩,硬是惊扰了本应沉睡而去的天地,打破了虚无般的梦境,重回现实。
宝石暗淡的翠绿,反映着白骨灰银的天空,散发着浓厚死力怨意的黑气,及一条条血红色的路和那血红色的光及其血红色路面上血红色的脚印,再加上少女紫蓝色的瞳孔,配成了一副末日的延途。
少女无声,目光低沉,颜面污垢,乱发飞舞,白裙袭地,带着诡异的气氛,用斑斑血迹的双手,捧起一颗跳动的心脏,放落在方才碎了一地的白骨堆上。
准确的说,那心脏只剩一半,在不断的跳动中,竟是那般的魔幻与诡异。心脏泛光,白黑相续不断,渐渐没入了白骨之中,惊起了满地白骨颤动不断,而那暗淡的宝石却更加的暗淡了其原有的色彩。
碎去的白骨再次翻动,带起一股莫名的异力,重塑了原本模样,只是那黝黑的眼眶看向身前的少女竟透漏出一股无法言表的疑惑。
只是这从新矗立的人形白骨架却好似将死之人,僵硬,不动,白骨无光,而周围的一切,也以暗淡。废墟白骨不在发光,血红之路不在血红,只是看不清容貌的少女盯着眼前的骨架一阵出神,内心竟是暖意。
少女那血迹斑斑的双手,触摸向骨架洁白的脸骨,却是不停的颤抖,而又停顿的了半空,仿似伤心人,又落了魂。
一滴泪,低落在地面上,破碎,无声,洗去一处冷风无法吹去的尘灰,更显洁净。
少女心头的暖意渐渐消散,所存留的又是一丝丝连年无法望去的酸涩,目光微冷,看向骨架胸口那半颗不知何时出现其胸骨上的半颗跳动心脏,冷语道:“还有半颗,不管世间人如何看我,我也要为您取来。”少女幕然回身,紫蓝色的眼眸散出无情的凉,透过无尽苍穹而去。而后消失在白骨圆台之上,只留下那颗无处容身的宝石在黑暗中无声。离去的少女,再次黑暗笼罩的废城,少了那颗黑色的冷月,竟在此时,开始了更深入一步的残破。
黑石翻飞,残壁倾倒,白骨如雨,灰尘如泪,碰撞在这好似被世人遗落的孤城,翻起层层黑浪,消失在黑暗的原位,只留下一片荒芜的死土,泥黄却又夹杂着灰白。
消失的诡地不知遗落了何物,只见天地一线间多了一座模糊的参天石像。
石像模糊无形,确有残物掉落,也似岁月后的风尘,也似黎明前的归程,缘起缘灭,聚散无依,可叹天命,可畏人情,带着沧桑执意,惊起了天地雷霆,身毁意存,破灭前依旧半边天蓝色光雨纷飞。
世界深处,彷徨之中,虚无内,一座若有若无的宫宇中。一个男子,独自坐桌前,观桌上黑白棋子,冷撇残局,眼眸含光,眉头微皱,白衣席地,气氛阴凉,自言自语,低声呢喃“无欲成灰,醉夜合泪,天地无古,岁月已枯,尘世间,无笑我,可悲处,恋虚无。路难故,人哭属,半面山水逢何处。尺寸成梦,障路合行,荆棘主,贪花醋,背面寒生怨痴骨,白头虚度,光阴虚悟,彷徨何苦,迷茫深处。”
男子说完,抬头看向宫外,双眼迷茫,神色含累,倦意扮形,身形孤寂。
“依旧不舍。未曾如灭,前后行影,参差掺坠,褴褛笑阑珊。困龙之局,胜败难握,何不弃子掘地,参破僵局。”
于男子身后,一名女子依旧是一身白衣,长裙拖地,珠光饰形,粉面含霜,红唇微撇,眉目冷,身微斜,淡看白衣男子。
男子不曾看向女子,依旧注视宫外,沉默不言不语,不知神思何处,心许何地,梦藏何故。
那女子见男子依旧不说话,好似自身只为多余,也不多怪,只是嘴角微撇,冷笑道:“你与她,不过是错误的癫狂,可别忘记了,若无她,生死界怎会被颠覆,亿万生灵怎会沦为白骨,你可别忘了那一段灰色尘世,灰色轮回,灰色空间。”
只见男子反应异常,愤目而视,眼角血红,瞳孔成灰,看向女子,质问道:“那曾经的谎言算谁头上,堵我爱恋,灭我希望,绝我后路,让我孤寂,独自疯狂,背负亿万生灵怨债。”
那女子低头不语,沉默不言,好似心中有愧,不在多说什么,消失而去,不在多做理会。男子闭目向天,神轮曾亿。
一个女子,眉目含情,红唇带笑,肤似水,红裙镀,纤手柔滑,点着自己的鼻梁,含笑而望,巧笑嫣然,对着自己笑语道:“生死相逢,缘续今生,不恋别物,只贪此故。”
场景轮换,只是气氛以冷,话语凄凉,依旧是自己,依旧是那女子。女子依旧原样。
那女子冷看自己,含恨而道:“我不负你,你为何负我,我不负天下人,天下人为何负我?”而后癫狂疯笑而去,只留下凄凉片语:“你若负我,我便负你,天下人负我,我便负天下人。”
男子从回忆中挣脱,仰天长啸,道:“为何至此,如此颠覆,彼岸寒雪,到底是谁负了谁,是谁?”
此时的男子,早已陷入癫狂,陷入痴傻。
而在那虚无宫语外,方才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黑丝摇曳,随风带舞,白裙自动,低声道:“到底谁错了,又或者谁对了?非是非非,这趟红尘的水,是谁搬弄的浑浊不堪,那满盘因果棋子,皆以显示,是下棋的问输赢,还是被下的问输赢,又或者,谁输谁赢?”女子不解,内心困惑,神色带苦,哭笑难诉。
半响,竟也痴笑疯癫而起,眼中带泪,嘴脸含笑,神色怪样于虚空之中,蹒跚而去,只是这虚空中,淡淡响起柔和的声音。“花艳红粉中,欣李逃花梦;福禄相思主,何劝相思悟,弃子无局,还好你仁心未灭。”步步红尘,迷失了那原本鲜红的心腑的人,化为透明,在化为红黑,一份消逝的呢喃,半夜里,最后的目光。
一处无人知晓,世界如末日般的地方,破碎的深处,尽是荒芜之意缭绕,此时此处,天地颠倒,上为地,下为天。地泛黑红血河惊起滔天巨浪,天化乌蒙落雨似泪,只是颠倒,叫人惊异。
血河滔天,泛红的水于大地中无尽涌出,无穷无尽;乌天寒雨,凄冷残落,无休无止。
不知落雨何意,血涌何心,只见红灿灿泛黑的血河中不时浮现长着无数蒿草的坟冢,而乌蒙蒙的天空不时惊现白骨翻飞之景,叫人心悸。巨浪滔天声如万千大战惊天杀意,写尽人世间战语悲歌,交杂着万千红尘杂念,哭笑两面;寒雨乌蒙,无止起落又似苍天呜咽,万分无奈,道不尽变化无常,事与愿违的无心苦殇。而无尽心语在此地浮现,诸多模样带哭带笑模样杂乱起浮,或从天随雨而落,或随血河翻滚破水而出,矛盾之极。此地叫人糊生的情感,说不清,道不明,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或许见到此地面目的人便会变得麻木;都说世间有情,可见过此地的人,或许会感触到,人世间的一切不过生与死时白纸般的对照,有情无情,都将在焚尽成灰时,磨灭所有的记载,丢弃带不走的一切,将再次一无所有。
起落所留坟冢,翻滚所剩白骨,来去空无。或许此地便是生与死的阐述,又或者是万千情感的不归之地,陌路归宿。
倒是可笑,佛笑魔不知何为善恶,魔笑佛妄加真理,错对相蒙,妄缘心悸。
山水相逢轮梦幻,似水流年空向反,世间如此多娇,无数英雄竞折腰;人生如戏者诸多,叶落无根者处处皆是,忘不了还是望不了,这份疑惑,带着记忆,从终而始,而路越走越长,人越陷越深,梦越来越仓惶,正主越来越慌张,只是这影子向北,灵魂向南,眼睛没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