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2)

 ‘零度’七楼独立的豪华隔间里。

梁筝听说庄挽是玩桥牌的高手,悟性又极高,上回在方流的东郊别院那里没机会跟她过招,这次一见简谦言牵着她进来,就赶紧把她拉了过去,说是要领略一二,看看是不是又一个简谦言现身了。

庄挽清恬地笑着,双眼完成了月牙状,脆脆地喊着:“梁大哥好。”又把隔间里的人挨个喊了一遍。

梁筝对方流耳语道:“简谦言的这孩子养得可真不错,你上回就给她指了一遍,竟把人全部认清了。”

方流低声回他:“这你就不懂了吧,此乃铺垫!铺垫!迟早要全部认清的,你瞧谦言那副腹黑样。”

梁筝懵懂,不知他所云,隐约觉得自己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简谦言斜了一眼两人,凤眸里淡得没有一丝情绪,唇却若有似无地勾起————典型的简谦言式的‘你给我小心点’。

方流露出一副‘又不是我让她喊的你给我脸色干嘛’的表情,真是受不了这人,护起犊来不分时间场合事件人物。

简谦言脱下深蓝色的排扣呢大衣,只着一件灰黑色的休闲V领毛衣,搭配同一色系的修身西裤,颀长精瘦,身量纤纤,偏偏还生着一张祸害众生的脸,鬓边细细碎碎的黑发跟白皙的肤色衬在一起,加上艳滴滴的唇色,整个人慵懒地倚在沙发上,看起来就是活生生的妖孽一个。

旁边几个人都看呆了,简谦言来了兴趣,难得陪他们玩一次,便状似无意地伸出舌尖在把自己的唇描了一遍,薄唇上顿时覆上一层水光,暗示性极强,在灯光下好看得无法无天。

方流暗自咒骂一声,燥热得想拿手扇风,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拿起一杯冰镇饮料猛灌下去。

梁筝在一旁笑起来,方菲凉凉地一句:“梁筝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顿时噤声,大家一致别开头不去看简谦言。

梁筝和方流虽然从小就跟简谦言一起玩,然而每次他一出现,都还会有或长或短的时间移不开眼,更别谈其他没有那么熟的人的反应了。

难怪方菲在美国初见简谦言时,毫不矜持地拉着方流问,哥,这不会就是你新交的校花女朋友吧?Mygod!你不要时请务必把她转手给我!

方流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己妹妹,瞪大了一双桃花眼——说的什么胡话呢,我女朋友?!还转手给你?!你行你上,我可没那胆跟占了半个沃顿人数的女生抢,更没胆跟剩下半个沃顿的男人抢!

方菲瞬时愣住,这么精致漂亮的人在沃顿,那自己去了之后,岂不是丝毫没有机会像高中那样被捧为校花了。

庄挽发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小姑庄任翎时,僵了一下,还是极有礼貌地喊了句‘小姑好’,仿佛那夜的事,全部被大雪覆盖了一样,了无痕迹。

庄任翎今年研究生毕业了,辗转了一些关系知道他们今晚在这里小聚,记起去年简谦言说的‘等她毕业后再一起聚’,所以就抓紧机会过来了。

自简谦言牵着庄挽入门起,她的目光就一直没从两人身上移开。

除夕之前,庄挽还是那个温和到有些木讷、隐忍到不能再忍时也只会攥紧拳头冷笑的女孩子。可如今,明净如远山般的眉目中,透出来的灵动与慧敏藏都藏不住,还有以前庄挽身上从来没有的————只有被宠溺的孩子才有的稚气。

而那人,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眸里却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柔软,周身的坚冰也不再那么凌厉尖锐,变得若隐若现,好似即将就要消失。

到底是她的错觉,还是他们二人之间,真的有着她所到不了的世界?庄任翎不安地端起红酒杯。

简谦言眼角余光注意到那孩子悄悄敛起的眉目,深藏着‘不计较’与‘没必要’,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怯懦。

怯懦?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会使得他的姑娘怯懦?

牌局开始后,只有简谦言没有加入,毕竟要给他家孩子留个找到成就感的机会。

梁筝面露春风和煦般的笑容,极其绅士又自信满满地让了庄挽一张牌。玩这个桥牌游戏,他算得上是这帮人当中数一数二的,只输给过两个人————一个是简谦言,输给他没什么好说的,这游戏本身就是他开发的;另外一个,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加入到这伙人中了。当年的事,他也是旁观者之一,当然清楚那人不可能再回来。

方流一边捏着牌一边等着看梁筝的好戏,等着看他惨败于庄挽小妹妹的手下;方菲则坐在庄挽身边当起了神助攻,告诉她一些梁筝的出牌习惯。庄挽清清浅浅地笑着,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近视眼镜,乌黑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牌。

她听说今天梁大哥有意要挑战她,特地把平时不戴、上课才戴的近视眼镜架在鼻梁上。

路上简谦言还问了她一句:“原来你近视?”

那时庄挽看他脸色不怎么好,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做得不对了,讷讷地回了句:“六、六百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