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阿姨过来喊她去吃早饭,她问小舅有没有吃过,阿姨指了指楼上说:“简先生喝了杯咖啡后就一直没下楼,要不小挽吃完后上去喊喊?”

庄挽匆匆喝了几口燕麦粥,上了楼去找他。她虽然来过几次他这栋别墅,却是从没上过二楼来的。找了好几个房间才在阁楼处看见那人蹲着身子不知在擦拭着什么。

“小舅,下去吃早饭么?”

简谦言没回头,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庄挽过去在他旁边蹲下,原来他手里拿的是一把古旧深色的小提琴,琴身精致,花纹繁复,定是个价值不菲的。他看着琴,墨色的眸,隐隐有不知名的光在流动,“家父送给家母的定情之物。下午回老宅,它跟着一起回去。”

庄挽瞧他挑了挑眉的魅惑样子,知道这琴对他是珍贵的,留有深厚情谊的。跟着点了点头说:“真好看。”

简谦言侧头朝她扬起凤眸,“我也觉得好看,可惜就是重了点。”

下午回他老宅,庄挽抱着这把小提琴时,她才领悟到他说的‘重了点’是怎样的重,手臂都酸了,确定不是金啊银啊之类的做成的吗?还不让司机帮忙拿,偏偏要她拿,这不是存了心要重死她么?

古朴传统的大院宅子,瞧着像迷宫一般七拐八绕的,庄挽一心只顾着如何寻找最合适的姿势手法来拿琴,好使得自己拿着不那么重。那人却一反平常的话少,时不时给她指了指宅内的特色景致和摆设让她看。庄挽勉强忽略着自己手臂的酸痛,笑着说这个好看,哎那个也不错…………终于绕了一圈后她觉得不对劲,停下来抱着琴问他:“小舅,我们刚刚不是走过这里了吗?”

那人偏了偏头,笑容里是染了夕阳色彩的玩味,“这里进去就是正屋,刚刚我们是在参观。”

庄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乌黑的眼,一副我情愿相信你是不知道这把琴有多重也不愿相信你是故意让我这么痛苦的表情。

简谦言终于如她所愿把琴拿了过去。她不知道,这把琴不止是上一辈人的定情信物,更是他童年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重量,除他之外,他是万不愿轻易被其他人所感受、所承载的。

从前有个少年玩闹着从他手里把这把琴抢了过去,他眼里着了火焰般一把夺过来,对那少年冰冷的话语至今还被方流他们记着。

“褚遇寒你丫配吗?!”

就是那样一句话,牵扯出年少里红了眼、葬了心、埋在骨里、永远理不清的颠倒与荒唐情谊。

宅子是常年有人看管清洁的,庄挽进去后看见堂里的固定电话,问简谦言能不能用,那人却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庄挽眉开眼笑地说‘谢谢小舅’。

给程安安拨过去,还没问她什么事呢,她就在电话那头吼着说庄小挽你可算来电话了,还以为你被你小舅拐去卖了呢!

庄挽汗,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我小舅这儿?

那姑娘继续吼,还不是问了你家里人,上次是你哥接的电话,他说你可能一整个春节都在你小舅那里过。

哥?庄听辰吗?他这么自称的?庄挽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庄小挽,昨天顾飞扬打电话来问,春节过后趁没开学时要不要一起去野营,反正我是满口答应了,你也一起呗,整天在家写作业会闷的。”

庄挽想起以前在小镇一个人背着画架去写生那种怡然感受来,心里自然是怀念又向往的,却也不敢应得太满,“我看看。”

程安安又急了,吼着,有什么好看的,我就跟他说你去,还有还有除夕要快乐哦。

‘啪’一声挂了电话,庄挽无奈又好笑,他们两人的诡计她怎么会不知道,多半是听了些她的事情,商量好了要让她开心些的。

可他们不知道,一夜大雪,是有人陪着她入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