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北开普之行(1 / 2)

瞬间百年 犀利 0 字 2020-08-24

 持枪抢劫“锐氏”的德国匪徒被英勇无畏的华人老板当场擒获,这个消息随着当地各家报纸的头条新闻迅速传到了开普敦每一位市民的耳朵里,“锐氏炸鸡”因为上次被劫事件略显冷清的客流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水准,甚至不降反增—深知后世里炒作之妙用的马锐借着这件事情的利好消息推出为时一周的有奖就餐活动,只要消费售价5个先令的全家福套餐就可以得到一份颇受儿童喜爱的小礼品,当然这一套也是剽窃来的创意。

兰加小姐和她手下的姑娘小伙们再次陷入了繁忙的工作中,令她们感到奇怪的是老板的表情反而愈发严肃起来,连续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有些姑娘们在悄悄猜测这个年少多金的老板是不是正在跟哪位妙龄女郎热恋,虽然知道他有一个年青漂亮的妻子,可听说她正在上大学,长时间的分居难免会促使精力旺盛的老板干些绿草出墙之类的勾当。

事实上马锐没时间为“锐氏”日益增长的收入感到高兴,也没有出席三天后伊丽莎白港分店的开业庆典,对埃默的办事效率马锐还是很放心的,而“锐氏”开业伊始就和渣打银行签订的代理合同规定,“锐氏”及其分店每天的收入会由渣打银行代存入他的个人帐户,这一点使马锐不用担心有人能卷走他的钱,连着两天他都在忙一件大事:买地。

马锐上次的德胡克之行有一桩额外的收获:海拔两千多米的大温特胡克山,距离德胡克火车站只有几十公里的山区环境优雅土地肥沃,还有连成片的无主农场,布尔农场主们在战争中荒弃了他们的庄园回到了德兰士瓦的老家,这些客观条件很符合马锐开办工厂的要求。

市政厅和税务局的官员们正巴不得有人肯收购那些无人问津的农场好为他们的政绩添上一些筹码,马锐本以为这么重要的事搞不好会惊动南非的最高统治者米尔纳总督,可令马锐感到惊喜的是连形式上的拍卖都没进行,他就用6000英镑买下了60英亩(相当于24公顷)的土地所有权,为期99年,同时还享有优先购买临近土地的权力。

跟“狩猎者”订购的武器差不多还要半月以后才能到货,不说数目如此庞大的弹药,单是鲁格这种颇具贵族特色的手枪就不是每个德军军官都能佩戴的,精密复杂的加工程序和不菲的价格使商用型P08的产量并不算高,而这段时间里马锐没有急着招募保安,在他看来餐厅里的姑娘和几个小伙子经过短暂的培训之后完全能胜任这项唬人多过于实用的工作,所以他决定乘火车去一趟约翰内斯堡,除了想在那里开设分店以外,他还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招募一批华工。

去黄金城并不像到伊丽莎白港那样轻松简单,蜿蜒曲折的铁路线足有2000公里长,这意识着就算诸事顺利的话,马锐也要在火车上呆上很长一段日子,所以他除了告诉住在学院的老婆以外,还把武器店经理开给自己的收据留给了兰加小姐,嘱咐她万一自己没有及时回来的话记得去取那些枪弹,最好多雇几辆马车,10万发子弹的份量可不轻。

诸事安排妥当以后马锐坐上了开往西北方向的火车,他把金伯利作为自己的第一站,它不单是南非的钻石生产基地,同时也是北开普省的农产品集散中心,马锐相信那里发达的灌溉农业和养畜业可以为自己提供足够的粮食和牛肉—他已经为自己那片土地的用途作出了相当长远的规划。

五天以后马锐到达了金伯利,这座建市只有30年历史的城市周围到处都是矿坑,开采铁矿和石膏的矿工们随处可见,当然为数最多的还是金刚石矿业工人,虽然这种金伯利乃至南非最重要的工业在几年前的战争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可重建后迅猛的发展速度使它很快成为世界闻名的金刚石产地,全城仅三万余人口就有一半以上在从事钻石开采工作。

马锐的英语已经练得相当流利了,不过在这里却有些沟通上的困难,北开普省普遍讲的是南非荷兰语,他不得不在一名本地的向导的陪同下拜访了周边的几家大型农场和养殖场,并跟这些布尔族农场主们达成一个初步的意向,这些布尔贵族们在英布战争中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这使得他们对英国人没什么好感,而马锐的黄种人面孔也使他们感到有些别扭,不过看在英镑的面子上,管他谁是谁呢。

马锐特意在金伯利地区留意了一下华人劳工的消息,让他略微有些不满的是这里的华人数量并不如他想像的那样多,只有几百人左右,而跟几个华人工会的头目接触后,他们也表示对目前的工作和收入比较满意,暂时不考虑跑到遥远的开普敦去讨生活。

在向导的建议下马锐改变了直奔约翰内斯堡的初衷,而是乘坐北上的火车到了南非与博茨瓦纳接壤的姆马巴托,那里是有名的黑人矿工“产地”,开普敦周边的劳力资源已经有限得很,如果这一次不能按计划招到足够的华人劳力,马锐将不得不带着一批土著人回到南开普省。

跟着另一名向导找到了姆马巴托的“劳动力市场”,马锐的眉头越皱越紧,原本他还以为这里会像后世的人才市场一样人头攒动,可狭隘的街道两旁稀稀落落的黑人让他大失所望,屈指可数的几个土著都是瘦得皮包骨头一付痨病鬼的样子,听向导的介绍马锐才知道约堡附近的金矿大都急缺劳工,这些人是在矿山工作时得了诸如哮喘或肺结核等“职业病”后被那些黑心的老板们解除了合同,不甘心在家里等死才挣扎着出来碰碰运气。

不忍心看那些可怜的人们眼中哀求的神色,马锐低下头离得他们远远地快步向前走去,正当他想赶紧离开这条充满着病菌和绝望气息的街道时,无意间看到前面黑压压一大片人影。

“那些也是本地的矿工吗?”马锐问向导,这几百名黑人中还有好多妇女和孩子,虽然他们大都面容疲倦身体瘦削,可看起来却不像是疾病造成的,远远地看着一个露出两排肋骨的小孩正抱着母亲干瘪的乳房拼命地吸吮,马锐猜想他们瘦成这个样子的原因很可能是出于过度饥饿。

“赫雷罗人,这些人是纳米比亚也就是德属西南非洲的土著,听说他们是从博茨瓦纳逃难到这里的,事实上这些人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

“为什么会这样呢?”在马锐看来现在的非洲各国生活和工作条件应该差不多,大哥不笑二哥,南非比博茨瓦纳应该强不到哪儿去。

“因为德国人,尊敬的先生,德国人抢走了他们的牲畜和土地,还强迫他们服苦役,为此几年前赫雷罗族的酋长率领族人发动了反抗德国人的起义,三年后他们的战斗失败了,德国屠夫们几乎把他们为数不多的族人杀得一干二净,包括那些渴死在沙漠里的难民在内赫雷罗人损失了总人口的90%以上。”荷兰后裔向导叙述事情经过的语气相当平淡,他对德国人和这些可怜的纳米比亚原住民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观感。

“天下乌鸦一般黑,英国人和你的荷兰祖宗干的勾当也强不到哪去!”马锐对他的语气相当反感,在肚子里暗暗骂了一句,慢慢走向那些坐在地上的黑人,一个工矿主打扮的白人跟明显是这群黑人头领的老者比手划脚地说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上了马车。

“他们说了些什么?”马锐没有急着和那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搭话,饶有兴趣地问旁边的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