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有此殡葬方式并不为奇,但是数量就如白纸上的黑点一般,多的不计其数。
难道这些悬棺是千百年来墨族人一代又一代的先祖而留下来的吧?可是,为何每一个悬棺都看起来几乎相同呢?假如说这幅场景代表了时代的痕迹,那么在棺材的用木上也会有所改变,加上这每一副棺材都只是一半插进山壁的孔缝之内,一半却露在外面,经过风吹日晒,这些棺木怎么没有腐坏?
听到秦舟在后也惊叹不已:“阿羲,是我眼花了吗?这tmd也太多棺材了吧。”
没有听到古羲作出回应,即便沉定如他,想必看到这一幕场景也觉得震撼。
几名男子从旁扯了有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大致将山崖上覆盖的藤蔓有的扯下,有的则拉开到了两侧,也将这面山壁清楚呈现。
凝目细看后就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些悬棺约有几百上千副,山壁上不可能有上千个缝隙能供它们嵌入。所以有的是单就悬吊在那,有的是嵌入缝隙,还有像是人为打凿了洞穴将棺材塞入的。这本没有什么,很可能是后人为继续此种葬法而有意打凿,但我心中却有异样划过,隐隐觉得这其中或许有着什么蹊跷。
突听一声轻吟传来:“他乡觅缘人,千里有扶桑;墨由心生相,君玉奉为天。”此语声是来自小悠,在我回身而看时,听到格木震惊而问:“你为何识得我族先祖的字迹?”
小悠茫然而回:“你们族的先祖?可这是先秦时期的文字啊。”她素白手指指向了山崖下的一块石碑,那上面刻的与其说是文字,不如对我而言像是鬼画符。
不过听她说这是秦文,倒是觉得与石盘上的字迹确有些相似。直觉去看古羲,他虽眉色未动可也目光落定在那石碑之上,依这神色而看他很可能也辨认出那些是什么字。
反倒是小悠让我有些惊讶,一直以来总觉得她娇滴滴的很柔弱,甚至有些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带着一些任性,却没想这时候她竟能识得这些古汉字。
只听她说:“我读博就是读的历史学,对古文化还有些研究。而秦朝是我觉得最有意思也最可笑的一个朝代。”
这话出来引了好几道目光都投注到她身上,于是她一改之前的畏畏缩缩,自得地评论解释起来:“先秦早期只能算是一个部族,曾因卷入武庚挑唆的叛乱而遭到周公姬旦的惩罚,被迫西迁,嬴姓部族因此沦为奴隶。后又因养马有功,从奴隶的身份成为附庸,再后来壮大渐渐成为诸侯国。到得秦穆公、秦孝公时期,借着战乱成为了最强国,到嬴政这一代也就是秦始皇统一六国,成就秦王朝,也开启了我华夏封建王朝一统天下的格局。按说如此昌盛的秦朝该是所向无敌,可偏偏秦始皇在后期迷于长生疏于朝政,在他死后更是印证当年‘亡秦必楚’之诅咒。这个历史证明了什么?证明了奴隶终究还是奴隶,哪怕披上了龙袍穿上了金衣,也改不掉那骨子里的贱性,所以最终被项羽火烧阿房,焚书坑儒,万人坑杀秦兵。”
听得此番言论我不由蹙起眉,心中划过不快的异样感觉。
她有意卖弄历史学识没人去阻止,但是这般肆意对历史品头论足,而且还在言辞中带有轻蔑性,委实令人感到不舒服。
这时听到何知许突然问:“小悠,我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些历史学?”
小悠被他问后面上一羞着答:“你也从没问过呀,以后你如果对这方面感兴趣,尽可以来问我。我不光是对秦朝史学有深入研究,汉朝、唐朝也都有涉猎,不过对宋朝以后的就所知不详细了。”
“为什么对宋朝之后没有作研究?”
“宋人懦弱无能,我看着就来气。后面元代又是蒙古外族人当政,到明代更是宦官当道,清朝也非我汉室,而且同学对这些朝代做学术居多,未免流于俗套了。”
何知许听后淡淡回了句:“是吗?”
小悠似乎到这时才发觉自己说错话,她若记性不差应该没有忘记之前她与岑玺邀我们在农庄后花园的石桌上喝茶时,何知许就曾袒露过他对宋文化比较钟爱,所以对宋瓷了解。
顿时那张素白的脸涨红了起来,吱吱唔唔地解释:“知许,我没有......没有要贬低宋朝的意思,就是......”何知许浅笑了下道:“没事,各人观点不同罢了,我不会往心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