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月在苏宅没呆两天,就收到丑奴儿的飞鸽传书,信上只有八个字:“瑨阳将乱,王妃速归”。看完,赵恒月当即向苏玉辞行。
“不行!这个时候你不好好养着,以后是会不良于行的!”苏玉坚决不赞同。
“苏医师,本妃谢过你的好意。可一旦瑨阳都没有了,本妃还要这腿有何意义?”赵恒月不听劝,执意当晚就走。苏玉劝不住,只得跟了去。
胡族乘着萧国时局不稳、边境军力不济的时机,火速联合了北狄和丹东几个部族,他们把战线可以延展开,使得龙首、樊阳、平城等几处要害的兵力捉襟见肘。接着,他们从防守薄弱的地段开始着手猛攻,很快就破了萧齐衍走时所做的布防。董瀚、张聃等老将在自知兵力有限的情况下,都不敢轻易冒进。他们采用最保守的打法,以保存实力。
光边防吃紧也就算了,自打梁王等人袭击瑨阳城得手后,其他别有用心者也纷纷效仿。瑨阳有二十三处附属地接连在夜间遭到偷袭,偷袭者非但抢劫财物、强奸妇女,还肆意屠杀无辜百姓。一时间,封地内人心惶惶。周边仇视瑨阳者更是浑水摸鱼、造谣生事、企图煽动瑨阳人民暴乱。
赵恒月一回别院,立刻就被各色人等围住。有世家大族的族长、各级官吏、军中信使、商盟团体、百姓代表等等。几十个护卫死死挡住涌上来的人群,赵恒月这才得以在苏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从人群中脱身出来。
一进门,卫心城、高赫冉等人已经等在厅中,封地内主要几名官员也尽数到齐。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神情焦急,都对眼下的时局忧心忡忡。赵恒月看着眼前的情形,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王妃,您这是?”一个官员语带不满。在场各位也都跟这名官员一样,觉得赵恒月是不是神经不正常。
“怎么了?你们不笑还见不得本妃笑吗?”赵恒月还是跟往常一样,慢悠悠把茶盏端起来,有滋有味呷了一口。
“王妃,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不在,大会儿都等着您能拿个主意!”
“这就是本妃方才笑的原因啊!在如此艰难的时候,本妃见到的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场景,而是众位忧心忡忡聚集在这里。这说明你们为官的本分没有丢,你们心里还都把瑨阳、把老百姓装着的。单凭这一点,咱们瑨阳就有得救!”
赵恒月此言一出,大家原本还焦躁的心瞬间有了些许慰藉。赵恒月招呼道:“众位大人都先喝口茶!王爷打仗的时候不是经常强调临危不乱四字吗?心静事才能平!”
苏玉看一眼赵恒月,此时此刻只有他知道,赵恒月的平静完全是装出来的,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抵达别院前,赵恒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张,那会儿扶她进来的时候,手心都是冷汗。
赵恒月见大家茶也喝了,表情也开始放松了。她这才又和风细雨地说:“就因为王爷带走了十万人,胡族嚣张的找不着北了,觉得边境指日可破。那些觊觎瑨阳的人,也当瑨阳无人了,急不可耐就要乘机捞一把。而各位呢?各位也只瞅着王爷带走的十万人,自乱了阵脚。然而事实上,我瑨阳有百万之众,十万人算什么?十万人出去也只是九牛去了一毛。整个封地就像一个大家庭,以往大家分工不同,有人喜欢煮饭就负责煮饭,有人喜欢打猎就负责打猎,是大家习惯了这么过日子。可是有一天负责打猎的人还在外面打猎没回来,家里失火了、进贼了。难不成煮饭的人就不会救火、不会捉贼呢?”
在场官员皆默然无语,陷入沉思中。赵恒月接着继续说道:“我们坐在家里的人,不需要再去管打猎的人何时回来,眼下只想怎么一起把火灭了,把贼人赶跑。这个家是咱们每个人的,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家里来了,咱们还犹豫什么?还客气什么?不把贼人狠狠的打,往死里打,还等什么?当咱们真是软柿子好欺负么?本妃没什么别的废话,只一句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敢犯我家园、欺我父老乡亲,那就来试一试!咱们定叫他有来无回!”
一番话说下来,来者人人振奋,这些官员心中积攒许久的愤懑也都统统发泄出来,一时间萎靡气顿扫,士气大振。赵恒月趁热打铁道:“高赫冉,你立刻主笔写一份讨贼檄文全封地张贴!安排学宫各个青年才俊去前线、去各城、各县、各乡镇,动员所有封地属民。人人皆有责任、义务拿起武器保卫家园。”
“是!”
“卫心城,你联合各级官员整合封地内的所有物资,咱们必须要根据实际需求统一调配!”
“是!”
“众位族长,麻烦各位也回到族中把本妃刚刚所说传达下去,另外看看是否能抽调物资、人手相助官府一起解决危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