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坦之冷笑道:“果然如此!大义面前,刘将军却将私仇念念不忘?”
“何为大义?难道袁贵诚反抗朝命,就是大义?总是大司马有私心,袁贵诚未能完成北伐的任务总是事实,凭什么他就不应该受到惩罚!他不要忘了,他是陛下的臣子,且看看陛下要如何处置他吧!”刘牢之冷冷地道。
吴坦之道:“豫州军已经击败了慕容德部,何言袁中郎没有完成任务?”
刘牢之“哼”了一声:“豫州军击败了慕容德部?吴功曹也太健忘了吧!当初小子率军赶到的时候,豫州军被燕军追得抱头鼠窜!什么时候,成了豫州军击败慕容德部了!”
吴坦之听了,脸上不禁一红,强词夺理道:“即便是司州军出手击败了慕容德部,却也不能抹杀两万豫州军先期奋战的努力!豫州军此前与燕军鏖战两个时辰,死伤无数。没有我们的英勇抵抗,司州军也未必能击败慕容德部!不管怎么说,慕容德被西路晋军击败总是事实吧?”
刘牢之不客气地道:“豫州军任由慕容德部三千人留在淮北,骚扰睢水水道,自己却先行退回寿春,这也是事实!所以,不管是什么原因,袁贵诚都该为他的无能负责。不能因为北伐军失败了,就认为袁贵诚没有错误!”
吴坦之听了,不由得泄气。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难以理清的。袁真觉得冤枉,主要是因为北伐是大司马桓温主导的,桓温直领的大军溃败了,首要责任当然是在桓温。桓温自己不肯承担责任,却把罪责推到袁真身上,这让袁真无法承受。
“不管怎么说,大司马桓温都应该为北伐失利而负责!现在他对自己战败毫无表示,却把罪责推一股脑地给豫州军,这让豫州上下万余将士,无法心服!”吴坦之辨道。
刘牢之叹道:“北伐的是是非非,没那么容易厘清的。但是若朝廷给出了处理结果,袁中郎再拒不服从,可就是明明白白地反叛朝廷了!若袁中郎从豫州去职,袁家子弟不乏才俊,袁家未必没有重新发达之日。这时候袁中郎以武力抗拒朝廷法令,却是拖整个家族进叛乱的泥潭,这可是一条不归路,万劫不复!”
吴坦之听了,脸色也郑重了起来。桓温现在掌握着晋国的大部分军力,袁贵诚何尝不知道对抗桓温的后果有多严重。只不过此时被桓温贬斥,袁贵诚实在是没办法咽下这口气,最后思虑再三,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袁中郎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凭白让豫州军数万将士,蒙受此不白之冤!”吴坦之道。
刘牢之摇了摇头,叹道:“此中道理小子已经说尽了。吴功曹既然执意追随袁贵诚走上这条不归路,小子也没什么办法!但愿吴功曹此次,能够逢凶化吉吧!”
吴坦之叹了口气,起身与刘牢之行了一礼,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