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靖白了他一眼:“你们上门捣乱,刘家小子居然毫无芥蒂,反而出面帮我们立业,是欺负我老头老糊涂吗?我怎么听着,你们遇到了一位以恩报怨的圣人?”
孙无终没料到父亲竟然存了如此的戒心。他细想和刘牢之交锋的点点滴滴,怎么也感觉不出来刘牢之是在处心积虑地坑害自己。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垦荒种地,不过是费些力气而已,有什么可以被刘牢之坑害的?
“是不是圣人儿子不知道。不过看刘牢之,也不像是奸诈之人。而且垦荒种地,能花多少钱,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有什么值得他坑害的!若刘家全部占了这片荒原,到时候我们都得仰刘家的鼻息!”孙无终怏怏不乐。
孙靖笑道:“你才吃了几两盐,见过几个人?这些年刘家在京口广施恩义不假,但是刘家小子这几年四处折腾,也不是处处跟人为善的。这小子,破门灭家的事也不是没干过!我们自然不能看着刘家占了这片荒原,而且官府也不会眼看着他把这么大地方据为私有的。”
孙家跟京口的东莞刘家、下邳赵家联络有亲,怎么会不知道今年突然在京口崛起的彭城刘家?人红是非多,刘牢之的一些或真或假的消息也就传了出来。什么与于湖冯家交恶,灭了人家满门;什么与天师道卢家交恶,杀了天师孙道人等等;这些消息真真假假的,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大家都认为这小子不是善茬。
孙无终一惊,他没想到看起来挺和善的刘牢之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来。
“他即便是心存歹意,却又怎么能坑害我们?”孙无终想不通了。不过他已经决定,先看看其他人家的协商结果,然后看看大家有什么顾虑,也好找刘牢之再谈谈。若是大家都有顾虑,那这事也就能放下了。不过真要放下垦荒的事,那刘家在既阳的扩张,东莞的这些爷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听孙无终说出自己的担心,孙靖叹了口气,说道:“这小子这就是在堵我们的路呢!若是我们不肯跟他一起垦荒,也没道理再去阻止人家垦荒。等老夫去找找京口的亲戚好友,只要刘家不再从既阳招募人手,垦荒的事,就由得他去吧!”
这话听得孙无终很不痛快,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先退下去,再慢慢想办法。
跟父亲谈完话,孙无终从家里出来,到胡家去看望受伤的胡弦。
胡弦断了一根肋骨,经过医生的救治之后,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不过胡弦的大哥胡罄见到胡弦受伤如此之重,很是气愤,想要带着人去找刘家报仇。孙无终来了,正好拦了下来。他也不讳言,跟胡罄详细地说了一番当时的情形。
“比武较量,又不是聚众斗殴,双方约定生死不论的。何况,刘家的人出手,已经很克制了!真要人家硬起心肠来,小弟和孙煌兄弟两人,也要被担架抬回来!”
听一向狂傲的孙无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胡罄吃了一惊。他的身手尚不及孙无终,如此去报仇岂不是送上门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