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回到谢家的时候,正是申时末,李式微因为之前开解许氏颇费了些口舌,后又急匆匆的回来,就很渴,忙让人斟了茶过来,等不及人上来,她便端起茶壶往自己的口里灌去。
谢慎冷不丁看到这一幕,就有些呆,“你这模样,真真不像是天家郡主。”
“天家郡主合该是活得肆意的。”她放下茶壶,唇边还有些许茶渍,只她肤白若雪,看上去却别有几分韵味,“不顾世俗礼节,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郡主这身份,是凭仗,却不该是束缚。”
这样的明珠郡主,是鲜活的、亮丽的,更是让他所羡慕的。
谢慎想,自己这一生怕都不会如此肆意。
又不禁然想到何式微,她的一生都被束缚在谢氏三少夫人的枷锁里头,至死不能逃脱。
她是如此的良善,可还是落得那样一个结果。
若她是李式微这般性子,大概又有不同吧。
他的眼眸突然变得深远、忧伤起来。
李式微看着他这样,竟莫名的也有几分忧伤,故作不知道:“方才我只顾着安抚许氏,都将你给忘在了身后,你后来都做了些什么。”
谢慎便道:“后来见到了沈世子和三公子,闲聊了一会儿,三公子和沈世子虽是兄弟,却大有不同。”
“都是一家人,何必叫得那般见外。”李式微就说他,“不过寒哥儿和磐哥儿,确实很不同。”
“一个自小便失去了母亲,随着父亲在北疆长大,另一个自幼就是在母亲的关怀与照顾下长大,自然有所不同。”
谢慎又道:“磐哥儿倒更像是不知世事的懵懂公子,多亏得他上头还有个世子哥哥,若不然沈家危矣。”
李式微便想了想沈若磐,她和这个侄子相处的不多,却也知道他不喜欢枯燥的学业,就喜欢摆弄玩偶,这样的人自不能承担起传承家业的重任来。
唯沈谢氏看不透,一个劲的想斗倒世子沈萧寒,却也不看看沈若磐是能扶得起的那人不?
不过这些话却不必与谢慎所说。
这个时候,刚斟好的茶被端了上来,李式微已经不是很渴了,更耐不得再等茶温,就想歇息了,她今儿累了一天,却是没什么食欲。
看着谢慎便道:“你约莫饿了吧,我方才让小厨房里做了晚膳,你去别处用膳。”
谢慎心知她这是要赶他走,也没说什么,当下便应了。
不想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少女的尖叫声。
李式微立时便起了来,与谢慎道:“我们一起出去瞧瞧,这究竟是怎么了。”
然后他们出去,就瞧着外头谢白珍正与一人一狗对峙着。
谢白珍被那狗吓得面色发白,而对面的那个小公子,却正领着狼狗朝着谢白珍招手说:“别怕,我这狗不咬人的,它很温顺的,你过来摸一摸它就知道了。”
谢白珍却更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