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有看到，只问，“小姐是来兴师问罪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以给个理由吗？”

“小姐自当明白，商场之上，没有怜悯。”

“我自然明白。”她打断他的话，顿了顿，再道：“我只问你，为什么费尽心机设下这样一个圈套？对付楼家的方法有千千种，你却用了最为下乘的法子。”

慕寒云淡风轻地倒茶斟茶，动作娴熟，分毫不乱：“只要能达到目的，还分什么上乘下乘。”

这话倒将楼淳音噎得无话可说，是啊，能达到目的就行，至于这方法，好的坏的，根本没区别。

“我与你做个交易吧。”

慕寒轻笑：“小姐不愧是生意人，一开口，就要与我做交易。”他放下手中的茶壶：“那小姐说说吧，你要与我做个什么样的交易？”

“放过我父兄，聚贤庄便是你的。”

他挑眉：“听起来似乎不错。”

她没有应声，知道他还有下文。

“但是，我不稀罕，你说怎么办？”

妈的，她真想骂人了！

来的时候就知道不会顺利，没想到对方比无赖还要无赖，强忍愤怒，憋着气道：“那你稀罕什么？”

“我也与小姐做笔交易，你若答应，楼老爷和楼大少爷，今天日落前，便可归家。”

直觉他提的条件，不是什么好条件，但还是要听过后再做定论，“什么交易？”

慕寒忽而坐直了身体，散漫的眼神也变得郑重起来，紧盯她的眼睛：“小姐嫁我为妻，做我慕家的媳妇。”

什么！？

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我与你素不相识……”

他打断道：“怎会是素不相识？如今，小姐知晓了我的名姓，知晓了我的住处，就差生辰八字了，小姐若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她终于可以确定，这人的的的确确，是脑子有问题。

“你知道这不可能。”

慕寒不甚在意：“凡事都有可能，就看小姐，如何决策了。”

讨厌他这种说话的口吻，简直欠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同意，你就要与楼家作对到底？”

慕寒神色如常：“我适才便说了，这是一笔交易，小姐要拿出诚心才行，我们都是生意人，应该明白，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既是交易，你就要拿出能与我交换的东西。”

同样的话，北冥轻似乎也曾说过。

她越发气闷，这事难道就这么走到死胡同，没解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生意人，但我和你不同，我出卖的，只有物品，没有灵魂。”说完，蹭的起身，又将那张江州银号的银票揣回怀中。转身便走。

慕寒还维持着举杯就饮的姿势，似乎没想到她会走得那么干脆，许久之后，才缓缓放下茶杯，拈起楼淳音之前丢在桌上的帕子：“真是个有趣的人，那我便等着，等着看你如何拨云见日，如何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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