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师姐见过他的这块玉。那是他刚被‘老不死的’领上山,师姐帮他洗澡时发现的。师姐曾问他这块玉是哪里来的,他摇头说不知道,那之后,师姐便再没提起过。
陆千尘也不知道这块玉瑗的好坏,也不知道这块玉瑗价值几何,但他估摸着,换几服药应该够。
办法想到后,陆千尘便轻轻地摇摇头,将之前烦恼摇掉,笑了笑后和衣倒在稻草上美美地睡觉。
…………
一觉醒来时,天已放亮,他便迫不及待地跑到长安大街。
可是,待他来到长安大街时,大部门店铺都没开张,只有那些蒸包子炸油饼的铺子门口,人来人往。
包子与油饼的香气钻进了鼻子,陆千尘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双腿顿时沉重了起来。
陆千尘咽了咽口水,发恨道:“该死的肚子,待有了钱,管你饱,行不?”
骂完,陆千尘加快步伐,边跑边扫描两边的铺子,终于在跑了一里多路的时候,他瞄
到了一家典当铺。
这家‘候记典当’铺也未开门,好在这附近并没有早点铺子的香气袭扰,陆千尘可以安心地在门口等待。
‘候记典当’铺在京城里也算是个老字号了,当初候老掌柜的眼力,在京城也是屈指可数的。可惜的是少掌柜的候昌荣不学无术,眼力不高,人又生得尖嘴猴腮,让当客一见就感觉是个奸诈之人,故此老掌柜一死,‘候记典当’铺的生意是日见清淡。
这一天,候昌荣刚打开铺门,就见一位风尘仆仆的少年闯了进来,差点与他撞个满怀。
候昌荣惊讶地问道:“少年,有何贵干?”
少年腼腆地笑了笑道:“当然典当啦,掌柜的呢?”
少年一身粗布短装,一看就是个乡下人,不过少年却很清秀,尤其是那腼腆的微笑很迷人,如果那微笑出现在大姑娘或者小媳妇的脸上,那还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呢!
候昌荣嘴角抽了抽,笑了笑道:“我就是候掌柜,将你的典当物拿来我看看!”
少年将玉瑗递了过去。
候掌柜拿到玉瑗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被劈成两瓣中的一半玉瑗,可玉质极其纯净,并且半块玉瑗上还雕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眼睛不由得发亮,片刻后,他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问道:“可惜是一块玉瑗的一半,你想当多少?”
“你看能当多少?”
候昌荣沉吟了一会到:“十两银子,如何?”
少年伸手拿过玉瑗,腼腆道:“我不想当了!”说完转身就走。
“呃,少年请留步,你说怎么当?我刚开门,第一笔生意,好商量!”候掌柜急忙叫道。
其实,候昌荣眼力再不济,也知道那块玉瑗是块古玉,且品相极好。更何况‘问士以璧,召人以瑗,绝人以玦,反绝以环’,玉瑗在古玉中一直是极品存在。现在京城的王公贵族正崇尚古玉,虽然这玉瑗被劈成两半,但这半片玉瑗,在当今市场上至少也值一千两白银。
这少年说是要当,那就让他多当一点也无妨。到时候,只要这少年不来赎,转手卖了,岂不要狠赚一笔!
因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眼前这笔可以赚大钱的买卖。
陆千尘转过身笑道:“我要一百两,有急事!”
候掌柜瞪着一双金鱼眼,咂嘴道:“你不是来闹事的吧?”
少年又转身要走,候昌荣牙疼似的哼哼道:“人小鬼大,当期三个月,利息五两,逾期我就自行处置!”
少年转身回来,笑嘻嘻地说道:“多谢候掌柜,您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候昌荣‘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当少年在当票上签下姓名时,候昌荣心里嘀咕:这个乡下少年名字取得不错,而且字也写得非常出色,难不成还是个大户人家子弟?
那个叫陆千尘的少年,揣好当票及一百两银子后,莫名其妙地冲他摇了摇头,候昌荣心里发毛,疑惑道:“你作甚?”
陆千尘腼腆一笑道:“不作甚,只是将你的奸诈印象从脑海里摇掉!”
一直到少年身影消失在人海中,候昌荣的金鱼眼都还瞪着,半张着的嘴,差点流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