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低吼一声,另一只手已探向苻崇洄的胸口。
夜九身体一震,为何会觉得苏淯此举特别的……色。阳烛在心里补了一句……而且还是在这样的风月场所,太让人觉得羞耻了。
苏淯手掌已探入苻崇洄的衣衫之中,他似乎是在用他体内的九阴之灵来探寻苏昙的内丹。
这个人体内有两个内丹,人族是没有内丹的,但总有人想要通过夺取一些妖灵的内丹来增加寿命或者获取灵力。
苏淯很反感这些人,虽说反感,但溯方没有明文规定取人内丹是犯法,所以这些人一直逍遥法外。
苻崇洄眯起眸,真是个孩子,虽然懂得隐忍和隐藏,但有时候喜怒还是会写在脸上的啊。
苏淯几乎是在寻到苏昙那颗内丹后,立刻手指一抖,锐利的指甲探入这人的胸膛。
刻骨的疼痛感袭来,苻崇洄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痛苦之色。
血腥味这一瞬间在此处弥漫开来。
姬黍微惊,猛地望向苏淯。迟疑了一瞬,才低呼,“住手。”
因为血味的缘故,苏淯的双目已然变成猩红色,哪里还听得进去姬黍的话,他的手指更进一步的探向苻崇洄体内苏昙的内丹。
苻崇洄本能的挣扎,苏淯另一只掐着他的死穴的手猛地一按,苻崇洄无了知觉,昏睡过去。
其他两个阁中管事冲了过来,连姬黍也眉头一皱,对苏淯出手了。
可当他们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苏淯已取出了苏昙的内丹,虽然被苻崇洄的身体消化了半年,内丹已所剩不多了,但苏淯还是一门心思的将它取出来了。
“公子你……”那两个管事还要说什么,苏淯已一袖挡开他们,闪身至苏昙面前。
姬黍那一掌也落空了,姬黍本意不是想对弟弟出手,他只是担心崇洄,是故才有这种本能,等他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对玄冥出了手。
“玄冥……”他看到苏淯不解地看着他,他心中微动,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二殿下,您救救阁主吧。”两个管事的哀嚎声将姬黍的思绪拉回来,他立刻转身去看崇洄。
血在蔓延,带着灵力外泄……
此刻,夜九的目缩了缩。
就在苏淯将苏昙的内丹放入苏昙口中的时候。
那个人,苻崇洄的血夹杂着灵力,朝着夜九的元神飞来……
如此诡异又血腥的一幕,阳烛竟然睁着眼看完了。
素问阵的第二十九关,在如此血腥的一幕中结束了。
坐在漫无边际,混沌未明、漆黑的素问塔中,夜九只觉得整个元神都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那个人的血,那个人的灵,就在她的元神里。
今夜,她恐是无法入睡了。
她吸收的不是别的东西,是一个人的血与灵。
“为什么?”
她怔怔地问道。
似在问阳烛,有似在问自己。
为什么她会嗜血。
她和那个苻崇洄之间又有怎样的过往,素问阵不会无缘无故地安排这样的环节,六十多年前,她一定食过那个人的血,于是才有了素问阵还给她这个记忆。
而正是因为明白素问阵不会说谎,她才会怔怔地坐在这里,无法安睡。
她承认她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人,杀鸡杀鸦杀妖杀人,她早已见得多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但是食人之血,让她整个人都觉得难受……恶心。
充斥着一股恶心之感。
阳烛能感受到她的难过,但它不敢说啊,食人之血,入魔后的沈君夜……是做过的,它陪着她经历过,所以记得。
它不敢说,真的一个字也不敢提。
只是心里默念着:别问了,别想了,我不知道。
夜九一瞬间睁开眼,淡道:“你在发抖。”
阳烛灵体一震,她只停了一会,继续道:“你在怕什么?”
阳烛最恐她问为什么了,这会儿干脆装死,“我死了,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死了。”
“……”
在极度的难受感中,夜九竟然被此物给逗乐了,她凉薄的笑,可是是真心被逗乐了。
过了很久,阳烛没听到她再问“为什么”终于安下心来,她应该不会再问了,至少今夜不会再问了。
果然夜九没问,但也没让阳烛好过,她一夜未睡。
直到素问塔内再度天亮,第三十日的晓光划破混沌的天际,素问塔的幻境再现。
这仍旧是溯方。
只不过是车水马龙的溯方。
这是六月二十八,也不知道是什么节日,走了很久才听说是北天的一个祭花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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