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把这么大的事都告诉你?”周赫兮看着不像是林念这种大嘴巴啊?他即是御史台察院的监察使,又是手中握着保安司的下一任掌司,全大虞比他嘴严的找不出五个,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杨氏状告定北侯府的第二天夏氏就来了,不过她不是来逼着祖父去采撷司送玉似滢画像的,而是直奔迎薇院要将她的“宝贝”外孙女接回王家。
容翘站在想蓉院的门口,一盆脏水差点泼到夏氏身上。
“哎呦喂!是哪个瞎了眼的小贱蹄子!竟敢脏了本夫人在锦衣阁新做的裙子!这可是云锦的!掺了金线坠了东海珍珠的,赔的起吗你!”夏氏掐着嗓子,嚷嚷的东跨院都快听见了。
“一个破云锦,我们侯府的二等丫鬟都瞧不上,还当什么好东西呢?要不怎么说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真是没见过世面!怪不得整日死气白咧赖着我们侯爷非送孙女儿进宫求陛下恩宠呢!不然那小小主事怕是一辈子都升不了一官半职啦!”容翘掐着腰,嗓门没有夏氏大,但她站在石阶上比夏氏高出一个头,虽然年纪小吧,但气势却一点儿没输。
容平站在门口有些担忧地望着,问道:“二小姐,要不叫容翘回来吧,那位王夫人可不是个讲理的人。”
“容翘也没多讲理呀,不用管她,这几日把她闷坏了,发泄发泄也好,五哥不在家吧?”
容平道:“今儿不是旬假,二少爷、三少爷和五少爷都没回来,方才云莺来说大少奶奶不太舒服,大少爷去济世堂请大夫去了。”
我点了点头,手里的《元成鉴实录》又翻了一页,道:“那就好,闲着也是闲着,让容翘闹去吧。”
容平见状只好放下门帘,将笼里的炭火又拨了拨,然后捡起她那条绀青色蝠纹腰带又绣了起来。
说起来,田异出去办差,再有个三五日就该回来了,也不知道容平这腰带能不能绣完。
我耳朵听着容翘和夏氏对骂,眼睛看着大虞太祖年间的大事纪要,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可心里却一点也不似从前那样担心,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替容平操心,是胸有成竹呢?还是年纪大了呢?
算上这辈子的年纪我正好活了三十年了,若是活到一辈子上,只怕儿女都满地跑了。可我前世头半辈子被家人保护娇惯,后半辈子一意孤行,这两世活下来竟没有人家只活一辈子的稳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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