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有两个人同时举起了酒杯。
但一人立马喝下去了,另一人却心不在焉地将目光穿过半透明的酒杯,悄悄欣赏远处那个高大俊逸的背影。杯中微波荡漾的红酒为那个背影增添了一抹迷人的色彩。
易如风感慨,我这种爱恨交织的感觉有谁懂呀?他喵的,连个能跟自己分享的人都没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易如风是一个孤独的人,但是之所以孤独,绝对是他自找的,因为他从来不以真心示人。
总统郝志国其实也不想过去寒暄来着,因为巫山对他总是没大没小一点不尊重,如果是自己的儿子,早一脚踹翻了。
可是不过去寒暄一下,又显得自己没心胸不是?咱w国也是文化底蕴身后的泱泱大国,作为一国总统,不能太跌份了不是?
过去了,巫山如果对自己无礼,反倒让大家说巫山的不是。而且可以装做偶遇,而不是特意过去的。
嗯,就这么办。
不过几分钟后,郝志国还是毫无新意地碰了一鼻子灰走开了。
“风风光光出席宴会的时候,他腿就不瘸了,肚子也不拉了是不是?”
巫山一看到他,就想起地震时他的畏手畏脚不作为,气不打一处来,所以没给他好脸色,几句就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但说不出来也得说啊,咱是一国总统啊,见过大世面的,岂能跟你一般见识?
郝志国只好干笑着为自己解围:“巫先生真是年轻啊,年轻真好,可以年少轻狂,可以不羁放纵爱自由,呵呵,呵呵,呵呵呵。”
言下之意,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真不懂事,你等着,早晚有人收拾你,拔光你的尖牙,磨平你的棱角,把你从美洲豹变加菲猫。
小白尴尬地坐在轮椅上,心想,这可是一国总统先生啊,平时只有电视里才能见到的!把人家噎得说不出话来,这是见到总统的正确打开方式吗?
巫山却说:“没事儿,总统也是人,别把他神化了,该说就得说他,就怕没人敢说。而且不为国鞠躬尽瘁的人,根本就不配坐这个位置,拿这份俸禄。”
好吧,不谈政 zhi。小白头一次觉得,巫山才是自己见过的最有主见、最有棱角的人。
既然是晚宴,重头戏自然是吃饭。
不过这个饭局有意思,有钱又任性,可以自助,也提供大小包厢座位供点菜,嘉宾当然费用全免。
大包厢可以容纳几十人,小包厢三四个人,爱跟谁坐跟谁坐,这样谈论点儿商业机要也不会被不相干的人听了去。这样的商业晚宴没见过吧?
巫山问小白饿不饿,小白说,还是先找到你要找的人再说吃饭的事儿,不然万一进了包间,不是更碰不上了?
刚说到这里,原本平稳往前行进的轮椅忽然不动了。
小白回头一看身后矗立着两座铁塔!
一个是巫山,另一个居然比他还要高大魁梧,还要五大三粗,成为整个晚宴中的最高海拔。
两人的姿势一样,都是右手紧紧握住对方右手,左手在对方的肩臂上用力拍,拍得啪啪响,干架似的,力度足以说明两人感情之深厚。
而且不是拍两下,而是拍个没完,要是换个身体弱点儿的,没准儿就被拍死了。
小白差点儿以为那个大汉跟南枝从前一样不会说话,因为他俩半天谁都没说一个字,光深情凝望了,眸光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应该就是巫山要找的那个朋友吧?
这朋友皮肤有点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东南亚人,可是仔细一看,又没有那么深的轮廓,大鼻子大嘴小眼睛,凑在一起有着莫名的喜感。
拍完也凝望完了,巫山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是我媳妇儿白云暖。”
铁塔大汉蹲下高大的身躯,冲小白热情一咧嘴,直接咧到耳朵根,然后伸出手,声音洪亮如敲锣:“你好,弟妹!”
那是一只黝黑粗糙的巨大巴掌,熊掌似的。
平时巫山不太喜欢别的男人有意接近小白,连多看她几眼他都不乐意,更别说碰她了。
不过这次,小白出于礼貌伸手去握,巫山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只介绍说:“这是我兄弟,崔明思。”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名字还起得挺秀气的嘞。
但崔明思马上善解人意地补充讲解:“洒家原名叫崔明,因为听着太像催命,后来俺自己加了个‘思’字,希望自己能做个头脑清晰冷静的粗人。”
小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