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生如夏花 第六章 卡萨布兰卡(1 / 2)

神话的陨落 洄朔 6996 字 2019-11-07

 我一直认为,权力不过是装饰华美的器具,雍容华丽,铺成奢华,是盛放着骨头的黄金做的盛器,上面是最精致的工匠用将近一生的心血雕刻的花纹。因此,才会美丽的蛊惑人心,的确让人爱不释手。

而我,其实从不是那么清高的人,我也曾羡慕过那样华丽的物品,但我自知,自知却少拥有这东西的器量和资质。

——雷成结

“他们这些老不死的到底在想什么?!居然想让克伦多十三世入城悼念先帝!!他们上想引狼入室吗?居然还是微笑着拱手将狼请入家门!!”

表情同样凝重无比的迦廷南,隐忍未,他的书房中,同盟者皆大雷霆,把提议此举的人祖宗三代全问候了一遍。而其中,德蒙上尉更是言辞犀利无比,引得众人有些不合时宜地露出了苦笑。言辞强烈的批判到最后,所有人的眼光全部放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此人坐在大大软软的靠椅中,凌乱着头,正从口袋中掏着甜食,往嘴里塞去,脸上的表情到是和塞的动作不相匹配的严肃。

“啊?什么?”注意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放到他的身上,雷成结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手,搔搔自己的一头乱,有些羞涩地开口。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轻声地叹了一口气,德蒙的脸上更是露出我就知道这种坏笑。

“那么,你打算怎样呢?雷?”深知好友的性格,迦廷南极好脾气地问到。

“怎样……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吧……”棕懒散的青年双手搭起一个稳固的三角形,那种沉思的脸庞和睿智的眼神和他的一头乱极不相称。

“现在这个事被我们知道了,想必他们早已派人到克伦多那里去了。这事早已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即使我们推脱或者派人收回原话的话也只能令事情变得更糟而已。到时,克伦多反而会趁势知道我们两派争斗,到时趁机攻打我国,也许我们还能推脱一阵子可情势对我们也更没有好处。”

“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牵制住克伦多十三世进攻我国的时间,能拖多少时间就拖多少时间,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好。”

“你的意思是……即使让我国成为克伦多的附属国也没有关系吗?”德蒙的话顿时在人群中引起渲染大波。而雷成结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犀利的目光:“是的。即使这样也无所谓。毕竟,现在我们缺少一切与克伦多交战的条件……”

“可我们的军队并不弱于他!!”另一个人不服气的大叫,而旁人除了迦廷南和少数几个包括德蒙在内不吭声的人以外皆颔表示同意他的话。

雷成结声音沉稳如山:“的确,但是我国拥有内乱,即使是一点小纰漏都不能在克伦多国王面前展开,他具有相当的睿智力和观察力,一现机会绝不心软。”

“他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他具有当一个帝王全部的资历。”

“并且还有相当忠心和能力的手下,比如银副官。”

“在他面前出现这种破绽,甚至是内部不合,就如同找死。”

在雷成结看来,克伦多十三世具有了所有一切帝王应该具有的资质:野心,理智,慈悲,残忍……他具有九五之尊的一切条件,现在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和野心,能够坐到卡萝大6的宝座之上。

这些不过是转眼之后的事,雷成结可以预想到那个场面。他的一头紫,在金色和水晶的皇冠下,自信地跳跃着,阳光温暖地散射在他的身上,仿佛用细光给他织成了一条金色的披风。

权力并不是为他而生,但是大6霸主的宝座是为了他而存在。

生杀予夺只是他手中任意玩耍的玩具,任由他一时兴起。

最后紫色的眼眸中,冷酷无情映射出的,是一双双碧绿眼眸的所属者,倘然落在地上,往日高洁的头沾满了泥土,生机昂然的草原一片死寂。

这将是他们最后的结局。那样的男子不可能留活口存在。

雷成结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正在和那样的男子做在同一张棋盘上,留给他的余地和活路已经不多,胜利女神已经向着他的对手露出了献媚的笑容,每一颗棋都是反转的关键,下错一着便全盘皆输。

成王败寇。

雷成结的话打在众人的心上,一时无人作声,房间里的气氛令人窒息。众人都在沉浸在他的话中,乱了分寸。终于,好久,德蒙才缓缓悠悠地开口:“那阁下打算怎么办呢?既然只能令克伦多十三世进来的话。”

“啊……我也没有相当完全的抱握。真是……我对政治权术这种东西最不拿手了。”男子苦恼无比的搓着自己的头,眉头紧缩。

“那么,这样吧。”迦廷南出声,脸上是一个政治家应有的老谋深算:“答应克伦多的国王入国,但是,前提条件是不许带兵前来,并且,让我们答应他的前提是让那些家伙也要同意丧礼后的婚礼。”

“婚礼?”

“是的,雷和公主的婚礼。这是我们的妥协条件。”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立刻齐唰唰地向雷看去,而那边沉思的男子更是比他们快了一步,脸刷的红了。顿时,沉重的气氛在男子的尴尬表情中哄的散开了,众人暧昧不清的玩笑,嬉笑的目光和微笑暂时趋散了飘散在他们心头的乌云——为了那即将到来的黯淡的未来。

未来是遥远而不可知的。

但是,自己造的孽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要求谁的乞怜不过是为了自己内心的罪孽和良心不安。

我没有资格获得这样的怜悯。

当杨莲看见苏嘉皇后踏进屋内的身影时,身体不可遏止地颤抖了一下,身着的丝绸长披也变的透心的冰块似冰冷,贴着她的皮肤,滑腻而冰凉。麻木不仁的内心直到看见了镶嵌在细白的皮肤上的一双翡翠石时,根深地固的伤口,又揭开了返白的伤疤,从里面再次流出肮脏而浓郁的鲜血。

今天苏嘉皇后明显准备了一番:银色的卡底路毛般丝裙,外套金色泛边的绛红色斯堪班微绒衣落地长裙,罩着一件酒红色班德瑟来的褂袍,更衬得她金闪闪,白皙的肌肤下清楚可见她纤细如蛛网般密步的血管,即使过去了这么些年,天使的容颜仍是受上天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