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天边的云彩遮着太阳,一半金黄、一半殷红。在申炎眼里,那是一道巍峨的峻岭,是一匹半卧欲腾的骏马,是一颗跳动着的心。
山里,一条土路两旁是大片水平的雪面,风口处的一道道麦茬儿,说明这是庄稼地。靠近山脚处有一栋水泥砖墙平房,四个的窗户都安着铁栏杆。
申炎和名战士在门前扫雪。一台北京牌吉普车开到门口。车里下来一个挺胖的军人,向申炎敬礼。二人握着手走出几步,小声说话。
两名战士从车上下来,搀扶一个蒙着眼睛的大高个子下车。
申炎挥了挥手,一个圆脸小个子战士跑过去,引导三个下车的人进了走廊,往左边里面第一个房门走去。
申炎和胖军人走进走廊,进了右面里头第一个房间。
申炎:“颠簸了一天,辛苦了,先坐下喝点热茶。今天就在隔壁休息,明天再返回。董翻译,你跟这个人一起生活好几天了,他现在的情绪怎么样?”
董翻译:“还可以,手脚有些冻伤,手更厉害一些。精神有时紧张,有时沮丧,总体上算个乐观主义者。”
司机送来一个大旅行袋,放在桌子上。
董翻译:“这是他的衣服和随身物品。”
“这里冬季没人住,也不通电话。我们对外完全隔绝,有事只能由警卫班战士骑自行车回去报告,紧急时刻打信号弹。只能让你的车跑一趟,到机关把医生接来。”申炎说着走到门口,向走廊那头招了招手。
董翻译打开旅行袋,拿出一条黑色紧腿马裤。裤腿上有个窄长口袋和一个扣环,固定着一把匕首。申炎取下来,是一把特殊刀具。刀把儿上有卡榫儿;刀背上有锯齿;刀与刀鞘的中部另有卯、榫,结合起来就是一把工兵剪子。
圆脸小个子战士跑进来了。
申炎:“小芦,你和团里的司机到机关卫生所,把典医生拉来。就说有人冻伤了,别的什么都不说。你的枪留在这儿。”
小芦和司机走了。申炎把匕首往小芦的枪管上一卡,冲锋枪上就有刺刀了。问:“有裤子,怎么没有上衣和帽子呢?这种装备特种兵才有,见过他的肩章、臂章、符号了吗?”
董翻译:“上身没穿制服,戴的是绒线帽子。滑雪板、手杖放在走廊里了,没有别的东西。”
申炎:“军服的颜色和这种装备,与苏联的各军兵种都对不上号。与装甲兵和空降兵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像。挺奇怪,难道出现了新兵种?”
傍晚,典湘进屋来说:“那个人是肌肉冻伤,问题不大。给了留了一些药,每次一小包儿,兑在温水里泡手泡脚。药膏一天抹三次,一周后再来检查一次。机关里的人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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