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笑白生怕自己看错,赶忙揉了揉眼睛,错不了,正是袁皓和项北,而另外一个则是他们的队友安然——这两三年里三个人经常在一起训练比赛,许笑白当然也认识了这个出色的守门员。
“好呀你们……”,许笑白心中顿时燃起怒火,“我还紧赶慢赶怕迟到,这几位爷倒好,大摇大摆在这喝酒!太不仗义了!”
许笑白一边想着一边板起俏脸,气冲冲地推门走了过去,“袁皓!项北!太不像话了你们!你们不想学英语不要紧,那也得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吧?你们还喝酒,生日那天答应我什么来着?是谁说‘不抽烟,不喝酒,不交损友,只踢球’来着?这才一个月不到,全都忘光啦?”说着又转过来面向安然,“你也是,不知道他们还要学英语吗?干嘛拉着他们喝酒?你们不想好好踢球啦?怎么都不说话?”
紫铜锅里的汤水还在无知地冒着泡泡,升起了淡淡的白色烟雾消散在空气中,给这尴尬又凝重的气氛增添了一丝生气。
许笑白也发现了这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对,项北保持沉默在意料之中,可袁皓竟然也一句话都不说,这太不正常了。许笑白敏感地察觉到可能有什么不对劲儿,但又猜不出究竟是为什么,便只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他们,等待一个说法。
沉默了半晌,还是袁皓打破了沉默:“许笑白,你先坐下。”许笑白还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坐下了。
袁皓随手抓起面前的啤酒瓶,仰起头咕嘟咕嘟地一口气喝完了一整瓶,这才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缓缓说道:“对不起许笑白,我们仨是踢不成了。”
“什么意思?”许笑白没弄明白。
“我是说,我们被开除了,以后踢不成足球了。”袁皓的表情好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学生,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老师和家长的审判。
“你们犯什么事儿了?”许笑白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几个家伙又打架了,但即使是打架也不至于开除呀,更何况带队的还是很欣赏他们的陈建民指导,“陈指导呢?是他开除你们的吗?”
“当然不是陈指,”袁皓反驳道,“说起来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是队里派来挑人的谢世伟教练,我们把丫狠狠揍了一顿。”
“你们把教练打了?”许笑白没想到这三个人居然如此无法无天,“你们够可以的啊!从小到大胡闹的事儿就没少干,现在更能耐了,都敢上房揭瓦打教练了!你们……”许笑白对袁皓和项北经常打架的事儿其实并不是特别反感,大概是因为他们俩第一次打架就是帮许笑白抢回绒布娃娃吧,所以每次袁皓和项北打架回来,许下白总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数落他们俩,同时也负责一些简单的包扎伤口、给他们洗洗弄脏了的衣服什么的。不论这俩人如何胡闹,许笑白总是认为他们和街头巷尾那些整天惹是生非的“问题青年”是不一样的,因为他们俩有着一个坚定的理想和信念——踢足球。可现在,他们居然拿自己的前途不当回事儿,殴打教练跟平时的打架可是不一样的。
许笑白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而那边项北和袁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只能由安然打破沉默,毕竟,他并非袁皓、项北那样与许笑白从小玩儿到大,许笑白总不会对他太过严厉的。“说起来这事儿也得怪我,我是一时气不过,才把那事儿告诉他们俩的。”
“到底怎么了?”安然欲言又止的表情让许笑白急得不行,“你倒是快说呀!”
安然看了看袁皓、项北,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愤愤说道:“谢世伟那孙子,真他妈不是东西!队里让他到二线队挑人补充到一线队,可他倒好,压根儿就不管你会踢不会踢,谁肯掏钱,谁就能上!按水平,按能力,我们仨肯定能进一队啊,就连陈指也是这么说的。可谢世伟倒好,找了仨大傻冒——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就他们那水平,连一踢野球的都不如!后来我爸不干了,直接找到了谢世伟,你猜丫怎么说?丫居然明目张胆地跟我爸要钱!还跟那儿装人呢,说什么‘只要给够这个数,就你孩子那水平肯定没问题’……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