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们姑娘才学会骑马没几天。那狩猎大赛乱哄哄的,有什么去头?要去,我随姑娘同去!”
顾云汐顿时不高兴了,甩脸一句:“去!你别捣乱,我会骑马!”
晴儿扮个鬼脸,继续忙她的事。
冷青堂如何不了解顾云汐的骑术?
只是今日早朝过后,永宁宫万玉瑶突然传了他去,与他谈及两日后的狩猎大赛,特意吩咐他将他的小徒弟云官儿带去给她瞧瞧。
与西厂结仇一事没过多久,事件还未彻底平息,冷青堂打心眼里不愿与顾云汐同往。
他不担心别的,怕只怕皇贵妃唱的这出是受明澜怂恿,那阴险小人吃了明亏,背地里指不定正在筹划什么阴谋。
可眼下,皇贵妃金口一出,刻意拒绝她恐是不行。
抿了口茶,冷青堂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头不回的吩咐屋里的顾云汐:
“我回东厂,午饭别等我了!”
……
两日后,秋高气爽,遍野金黄
御林军在京城西郊玉酆山周围布下防线,孝皇帝与文武百官列队整齐。
吉时已到,官兵将各笼中困兽放出来,大队人马开始追逐狩猎。
今年这批野兽之中有头罕见的白鹿,孝皇帝降旨,最先猎到白鹿者,割下鹿角进献者便是赢家,奖黄金千两。
大赛一开始,冷青堂没有随各色马匹冲入山林,而是带着顾云汐行至一列马队前。
“微臣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翻身下马,冷青堂撩袍下拜。
来时他嘱咐顾云汐,不可多说话,他做什么,她就学着他做。
顾云汐见督主下跪,忙松了她那匹枣红小马上的缰绳,二话不说直接低头跪下,向前面那个被太监宫女们簇拥着的女人施礼。
那女人身穿靓丽火红的骑马装,鎏
金玳瑁的马鞍与银丝穿引的缰绳装点了白色高头大马,周身气质高贵奢华,被多名太监宫女围着,面带众星捧月的傲娇。
“嗯……他就是你收的徒弟?”
万玉瑶骑在马背上,心不在焉的看过顾云汐,随即命令:“抬起头来,叫本宫瞧瞧。”
“奴才……遵命。”
虽是诚惶诚恐,顾云汐还是很小心的慢慢抬头,目光始终低垂看向地上萎黄颓败的草木。
冷青堂对她讲过规矩,无论何时,都不可抬眼直视主子。
万玉瑶睇向顾云汐微微一愣,进而挑眉,面色微喜:
“不亏是冷督主看上的人,真真儿俊秀水灵,看着性子也老实。你多大了?”
“回娘娘话,奴才今年十五。”
见“他”懂规矩,说话声音如珠玉互迸,万玉瑶欣然点头:
“嗯,不错……跟着你师父好好学规矩,往后有机会也到宫里面伺候主子们。行了,人看过本宫便放心了。你们去吧,本宫要赶去皇上身边。”
“臣等告退。”
冷青堂垂目向上拱手,起身带领顾云汐拉马走了一段路,远离万玉瑶的仪仗后上马驶进山林里。
“督主,那就是万皇贵妃?”
顾云汐背着弓箭,策马跟在督主旁边,好奇的打听。
“对。”冷青堂答了一字,干脆简单。
“她要见我做什么?”顾云汐又问。
这次督主没再回答,脚后跟用力踹一下马肚,加快马速。
山林深处,萧小慎和袁浅带着几个番卫正和西厂的人争论什么。
冷青堂上前,勒住马问:“小慎,做什么呢!”
萧小慎怒不可遏,见督主赶了来,急忙把胸中的火气压了压,马鞭一指地上插了两箭、正兀自抽搐的火狐,开口道:
“督主,他们西厂欺人太甚。明明是我先得的猎物,他们非要抢!”
“什么和你抢?这畜牲明明是被我们射中的,它身上现在还插着我们西厂的箭!”
西厂的安宏怒目横眉,一见冷青堂,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清风寺的事过去没多久,秦钟死了,他们明督主身上的伤才好利落,被暗算的仇如何能轻易释怀?如今大家再遇,表面谁都不捅那层窗户纸,内心却是剑拔弩张,彼此提防着对方。
袁浅这时反驳道:“确实是我们东厂先射到的!我们看到的猎物,先出的箭!”
吵闹时顾云汐也追了过来,西厂的人看到她,立刻摆出一副浪荡的嘴脸。
冷青堂看在眼中,不愿与他们多做纠缠,沉声训斥萧小慎道:
“一只狐狸也至于你们如此?给他们!林子里好猎物有的是,再去捉便是!”
萧小慎无奈,只得眼看安宏他们提了火狐,将东厂的铸箭扔在地上。
东厂提督心思缜密,可他这两个手下却是年少气盛,极好上当。
“小子,敢不敢与我们比试比试?”得了猎物,安宏依旧不依不饶,率先向萧小慎挑衅。
“好啊!爷爷正有此意!”
萧小慎和袁浅想都没想,直接甩马鞭飞入深山,西厂众多人马紧随左右。
马鸣人啸的喧嚣之中,顾云汐感觉有人往她的小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子。小马扬脖一声嘶叫,撒开蹄子随众人奔进山林。
冷青堂皱眉,张嘴却没出声制止手下,心中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一抖缰绳也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