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倒也没太强求,笑了笑。
“你现在看不上我这外孙不打紧,让他先排个号,以后日子还长着,说不定哪一日就看顺眼了想嫁了。”
高延:“??????”
还能这样上杆子等瞧上的??
白拂被这话逗得捧腹,好一会儿才忍住笑,道:
“那我就先谢谢程老爷子的好意了,只是这哪一日我可不保证会来。”
程老爷子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反正哪天你想嫁了,按着顺序考虑就行。”
还不待白拂回答,程老爷子话题一转无缝衔接说起另外一件事。
“怀州那边的药草和寿器铺子销量明显异于往年,怕是有你担心的疫情。”
白拂坐直身子,正色问道:
“是痘疫吗?”
程老爷子摇头,“官府尚未公布,不过看用药大多对应急症。”
程家主要做药材收集及批发的买卖,没有开医堂,可以及时察觉动向,却没法第一时间得到有效消息。
“那这边的接种要加紧了啊。”白拂叹口气,“万一来不及,饶州这边的药草可充足?”
“若集中爆发,怕是后续供应不上。”程老爷子道。
高延听得云里雾里。
怎么前一刻在说他以身相许,下一刻说的话就有些听不懂了呢。
接着又听程老爷子问道:
“这种痘的事,你真有把握?第一个种会不会有些冒失?”
白拂摆手。
“跟疫情比起来,这点冒失值得。”
那便是有一定风险。
程老爷子心中骇然,知道有风险还愿意第一个尝试...这小姑娘到底是傻还是胆子大?
程老爷子离开时,将高延留了下来,说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黄家小子都住人家里了,他程家的外孙也能。
高延无奈,只能去找黄秋阳求收留,顺便倒了一肚子苦水。
得知高延被送给小白被拒绝后排上了号,黄秋阳眸子微微眯起,“你爹娘真同意了?”
高延一脸生无可恋。
“我也希望外祖父是骗我。”
但外祖父离开前,管家告诉他是真的。
“黄兄,小白兄他...白姑娘她应该有心上人的吧?”高延语气幽怨问道。
闻言黄秋阳嘴角就是一抽。
高延说这话的语气就像白拂若没有心上人就要赖上他似的,这家伙脸皮子也不是一般大,他不禁冷笑一声,“放心,有没有心上人都看不上你,别用这种语气磕碜人。”
高延:“?????”
刚才一番谈话下来,他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但凡事不都怕个万一么?
他私下小小担心一把怎么了?
毕竟他长得这般俊朗,迷倒的千金小姐不知凡几,小白兄说亲年纪也快过了,“万一着急抓瞎抓到我...”
高延抬头看去,黄秋阳已经转身朝隔壁院子去了,很快隔壁传来他与白拂的说笑声。
...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白拂这边动员得差不多了,其它的事急不来,白拂又去了瓷器窑子。
上次她做的那批东西已经送到小溪村了,她今日来是查看玻璃和镜子的制作进度的。
黄家工匠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今日她见到的玻璃比上次来要好上好几个层次,管事说他们试着加了一些其它原料,不仅玻璃更透了,还将玻璃上的气泡给消除了。
这样透光性确实好了许多。
可惜现在的工艺还做不了大块的平面玻璃,只能做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用木框给拼接起来。
白拂打算回去就让老李匠搭个院子出来,上面装上这些玻璃。
管事乐呵呵拿着一套首饰过来给白拂看,“公子,这套首饰是用您的药玉方子做出来的,您拿回去一套试试?”
白拂看了看,里面有项链,有耳环,有手链,有步摇,有配饰,五颜六色的玻璃珠被金子镶嵌在里边,还挺好看的。
“是准备这样卖吗?”
白拂拿起一个步摇仔细看了看,放回去,又拿起玉佩挂在腰带上,“这个打算卖什么价钱?”
管事笑了。
“这个小的便不知道了,但听说要先送去宫里,暂时应该不会卖。”
这些玻璃珠,放在古代相当于现代的钻石了吧?
性格使然,白拂对这些东西无感,她只对今后的分红感兴趣,但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见她收了管事笑笑离开。
白拂又去看水银镜子的制作情况,她那日没能成功,之后工匠又做了很多尝试,结果还是不行。
有个工匠灵机一动,将丧葬祭祀用的锡箔,俗称金银纸,贴在玻璃后面。
试图达到白拂口头说的那种效果。
为了美观,他还在玻璃边缘用一圈锡做了包边。
感觉...
嗯,因为锡箔不够光亮平整,跟现代镜子比不了,但比起铜镜银镜要强一些。
白拂拿着锡箔镜好一番端详,忽地,她灵光一闪,让工匠拿来水银,倒在了锡纸上面。
很快。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
锡箔遇到水银发生了奇妙变化,先是逐渐变成一种黏糊糊的银白色液体,紧接着变得平滑,光亮...紧紧贴在玻璃上。
白拂得意勾了勾唇角。
续药玉和平板玻璃后,她还真折腾出了镜子!
她觉得黄家这个瓷器窑简直是她的福地,恨不得常驻在这里。
可惜第二日她就被喊回了小溪村。
“早上起来看到就这样了。”
老李匠指着尚未完全凝固的水泥路上大大小小脚印和坑洼,气恼说道。
白拂让他们在痘牛到来之前将水泥路修好,他们累死累活干了好些天,如今就等着水泥凝固。
眼瞅着再有三四天就能好了,结果出了这等糟心事,修补是能修补。
但痘牛来之前凝固不了。
白拂看完现场就去了斐公子院子,斐公子去了学院,是阿礼开的门,
“公子还没回来。”阿礼让白拂进门后说道。
白拂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径直走到书房一角,“小暗卫,你出来下。”
角落安静如鸡。
阿礼:十娘怎么对着墙说话?
暗卫: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拂见小暗卫不打算出来,直接问道:“昨晚你也在吗?有没有看到是谁破坏我的水泥路?”
暗卫:我的职责是保护主子和宅子,谁没事去守着你的水泥路?
暗卫不想回答,但在白拂锲而不舍的目光注视下,他莫名其妙开了口:
“六个人,不认识。”
也没指望你认识,白拂让阿礼拿来纸笔,朝上举了举,“将你见到的人画下来我看看。”
暗卫:“......”
当小暗卫从暗处走出来时,阿礼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是谁?”他惊恐地问道。
白拂唔了一声,看阿礼,心道你家公子的暗卫你不认识吗?
还是以为我不知道故意掩饰?
暗卫拿了纸笔就倏地一声消失在原地。
白拂又看阿礼一眼,神色狐疑地离开了。
晚上斐公子送来几幅画像,白拂看了后无语望天。
“你家暗卫是学的抽象派吗?这画的都是什么?”
斐公子已经知道白日的事了,闻言弯了弯唇角,不答反问道:
“你是如何发现他的?”
白拂仍在蹙眉看画像,拿着这个能找出凶手才怪,半晌抬头看斐公子,“他蹲在那里好些天了,一个大活人我能感觉不到?”
白拂说这话时极其坦然,仿佛她没有给小暗卫暗戳戳定位一般。
斐公子淡淡扫了白拂一眼。
还真有一般人感觉不到的大活人。
不过这话他没说,因为白拂心虚地将话题岔开了,“阿礼是真的不知道家里有暗卫吗?”
斐公子没有回答,只道:
“我让席南去查那几人的来路了,有了消息告知你。”
原来小暗卫叫席南。
白拂哦一声,不再问了。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
罗锦方才看到斐公子来后拿着书回自己屋了,所以此刻屋里只有两人,见斐公子在书房里参观,白拂拿起笔继续写写画画。
药玉,玻璃,镜子,黄秋阳让她来定合作方案,她觉得自己不是个贪心的人,可写着写着就有些飘了。
她原本心里想的是二八,她二,黄家八。
毕竟材料人工场所渠道都是黄家的,产品改良也是黄家工匠做,她的原始技术算两成利不算少。
可一想,黄家因为这三项有了与盛家一较高低的资本,她觉得三七好像也不为过。
“你见过皇商盛家的药玉吗?”白拂犹豫不决,决定问问斐公子。
斐公子缓缓转过身来,略带迟疑地点点头,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拂将与黄家合作的事情大致说了,然后拿出管家给她的那套首饰给斐公子看,“你觉得我这珠子跟盛家的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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