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转身出了陆辞秋的医帐,把这事儿跟燕千绝说了,最后再道:“右相府不是正好搬到城外来了么!这么大的事,沈大人身为当朝丞相,理应为朝廷分忧,为殿下分忧。”
燕千绝愈发地觉得齐一然学坏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学坏的呢?
跟谁学的?
不管跟谁学的,对于齐一然出的这个主意,燕千绝倒是赞同的。
于是叫了副将周安,命他亲自去右相府征人,最少二十人,男女各十。
周安领命去了右相府,再回来时,带回来的却是二十个老太太老头儿。
他气得鼓鼓的,“也不知道右相府哪来这么些老仆人,末将到那一说要人到难民营做事,沈家那管家满口答应,那话说得可敞亮了。什么为国分忧,匹夫有责。什么朝廷的事就是沈家的事,十一殿下的事沈家必当全力配合。结果就给送出来二十个老弱病残!”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其中一个老仆人,“殿下您看,那还是个跛足,瞧这年纪得快六十了吧?体格还不如那些难民呢!这能干什么?沈家是不是糊弄咱们?”
燕千绝看了一眼沈家那些人,半天没说话,就在周安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方才听他淡淡地道:“既然沈家没有强壮的下人,那就让沈家的主子出来做事。你再走一趟,就说是本王说的,沈府里有一个算一个,年纪在六十以下、八岁以上者,全都给本王滚到难民营来。如有违抗,斩立决!”
这话让陆芳华听见了,她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终于琢磨出一套章程来。正想把这章程跟周安说说,却见周安已经出了难民营,就要上马了。
她赶紧追上去,到了跟前周安已经打马,她不及多想,伸手就要去拽周安的袍子。
结果马已经往前奔,她被这冲力带得整个人都往前栽了去,眼瞅就要被马卷到蹄子底下!
周安吓得一激灵,想勒马,却又怕马突然停住踩伤了她。
可是不勒马,这陆家四小姐也危险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带着淡淡的松香味,一下把陆芳华的胳膊抓住。然后用力往后一带,陆芳华整个人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这姑娘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脱离危险就忘了刚才有多害怕,见周安的马没停,当时就急了:“周副将!你等会儿!我有话同你说!”
周安不是没停,他是不敢停,因为他刚才看到救陆芳华那人是谁了。
奶奶的,那不是七殿下么!
这位怎么出城了?
一出城就救了个姑娘,姑娘还撞到了他的怀里,这是要上天啊!
七殿下的身体那是能随便撞的么?
七殿下被姑娘撞了,这场面是能随便看的么?那还不得把看到的人眼珠子给挖下来!
他不想被挖眼珠子,所以他一刻都不敢停,逃命一样的跑了。
陆芳华气得直跺脚,“你属兔子的吧?跑那么快?我还有话没同你说呢!”
身后的人一只手还在抓着她的胳膊,闻听此言就问了句:“你想跟他说什么?”
陆芳华吓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是被人救了,于是赶紧转过身冲着身后人行礼:“多谢这位壮士仗义相救,我是左相府的陆芳华,请壮士告知姓名住址,待回城之后定让爹娘登门拜谢。”
燕千湛觉得她这一串话说得甚是有趣,因为根本就没走心。
就好像每次被人搭救都是这一套说辞,脑子也不过,可能过后就忘了。
他琢磨了一会儿,就问她:“你爹娘打算如何谢本王?”
“我……本王?”陆芳华一脸懵,再抬头一看,好么,还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