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帐按着陆辞秋的要求,已经根据床位串了绳子挂了帘子。
陆芳华把帘子拉了起来,这一小处空间就隔了开。除了她们三人,再没人看到陆辞秋鼓捣这奇奇怪怪的东西。
陆辞秋把输液时的护理要求教给她们,主要还是讲怎么观察输液器有没有异常,怎么告诉病人不要乱动,每袋药品能输多长时间,包括怎么拔针,她都给她们讲了一遍。
但拔针这个事还需要练习,眼下还没有人完成输液,她也没有试例。就只好告诉她们一会儿输液结束后再来学习,之后给其他患者拔针的事就交给她们了。
这小孩很听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即使陆辞秋已经给他吃了恢复体力的药,他也是老老实实地躺在榻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这让她一下就想起在国子学的那个弟弟。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过陆荣轩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国子学好不好,有没有受人欺负。
难民陆陆续续都到了,难民营开始忙碌起来。
外面哭声一波接着一波,还有因疼痛而发出的叫喊。
她已经把相关药品分了一部分给齐一然,全部都是西药,中成药几乎没有,汤药更是不允许使用。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们没有熬药的精力,也没有长期服药的时间。
对难民的救治必须短平快,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伤病不再继续发展,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治好他们。
往返报信的将士已经说了,还有上千难民在路上,再过三五日就会陆续到达难民营。
难民营的营地还在不断扩大,现有的帐子已经满足不了对难民的收治了。就连医帐都已经爆满,燕千绝的人正在加紧搭建新的。
附近的村民也已经被限制出村,会有人送去必备的吃食,也有专门的人带着陆辞秋给的消杀工具去村里进行消杀。
陆芳华向难民营捐赠了三百万两银子做为专款,除此之外又出了一部分银子叫消杀人员去分发给那些被封了村口的村民。
有吃有喝还有银子拿,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百姓不闹事。
染了时疫的难民一批接一批地送进陆辞秋的医帐,燕千绝实在不放心,就在她身边守着。
有时见她去检查病患,他总想自己上手,却被陆辞秋给拦了。
她说:“你不用如此紧张,我是大夫,他们只不过是病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且我同你说过,疫症对于你们来说是洪水猛兽,但是对于我来说,就跟发烧和风寒没有任何区别。
这些日子我救治了那么多身染疫症的病患,你可看到有药到病不除的情况发生?”
燕千绝想了想,摇头,“的确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只管去忙你自己的事,不需要守着我。”
的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做,燕千绝负责整个难民营,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也有太多的决策需要他亲自来定。
难民因为得到收治,看起来情绪平稳,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几乎每天都会有人问起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但也因为有燕千绝在,问出这些问题的人不敢闹事,只小范围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