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要如何报答?”ъiqugetv.net
伤口已经结痂了,有些痒。桃儿欲伸手去挠,却被小欢一把拉住。
“桃儿,小姐说了结痂不能挠,否则会留疤。忍忍就过去了。”
“一个卑微的奴婢,谁在乎留不留疤?”桃儿口中是满不在乎,心里却早已是泪流不止。这世上,除了她娘,还有人在意她的生死吗?
“小姐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都不能轻易伤害。”小欢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用手指沾了些油脂状的膏体涂抹在桃儿的伤处。药是小姐让她出去买的材料,小姐亲手配制的。
“五小姐和姐姐待桃儿恩重如山,来日当牛做马定当报答。”桃儿起身,跪在床上就要磕头。
小欢急忙拉住桃儿手臂:“快起来,小姐说你现在只管养好伤,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一日,又是秋雨绵绵。墨柳从小厨房回来一进门便贴在可羡耳边低语:“小姐,老夫人身边的崔嬷嬷又来找王婆子了。”
“嗯,不用管她。”可羡手中的木梳不停,球球舒服的伸展四肢昏昏欲睡。
这小东西,又长大了些。终究不是她的茶杯贵宾,可以装在背包里。
“小姐,莫不是老夫人那里有所怀疑?那崔嬷嬷可是她得力的亲信。”墨柳蹙眉,杏眸中现出一抹担忧。
“若是王婆子趁此机会说了不该说的,可如何是好?”墨柳搓着手,来来回回地转圈圈。
“无妨,大不了就公开。”云可羡轻点了下球球黑亮的小鼻子,“你说呢?”
球球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云可羡白嫩的指尖,仰起头“汪汪”似是在说“好,好”。
墨柳猛地抬头望向她家小姐,眸子里闪过一抹了然。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笨”。
对呀,惠姨娘苛待小姐,老夫人不可能不知,只是谁也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若是她们夺了小厨房的事败露,那就索性公开。将军府上上下下百十口,保不齐谁就传扬了出去。
“小姐,桃儿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回惠姨娘屋里伺候了。”小欢穿着蓑衣进来。
“她一直在问您想让她做什么?”
“哦?你是怎么答的?”可羡停下手中的动作,球球一骨碌翻身跳起。朝着小欢“汪汪汪”抖了抖背上刚刚梳理整齐的毛。
“奴婢告诉她养好伤,想法回到惠姨娘身边。”小欢把怀中的食盒放在桌上,脱下蓑衣。
“嗯,做得不错。”云可羡挺起大拇哥赞赏地对着小欢比了比。
墨柳上前接过小欢手里的蓑衣,小跑着出去挂在廊下。
“快来趁热吃,我娘说小姐太瘦了,得多补补。”小欢双颊现出深深的梨涡,连声音里都带上了欢快。
食盒一打开,屋中顿时香气四溢。球球吸着小鼻子用劲地嗅着,口水沿着张开的嘴巴淌下来。
瓦罐鸡汤,红烧排骨,马蹄豆腐、肉末青菜、青笋冬菇汤和三碗红枣糯米饭。
自那日可羡一声“婶子”小欢娘疼爱可羡更胜往昔。有啥好吃的只要有机会就偷着往碧竹苑送。
主仆三人围坐桌前,球球在一旁狼吞虎咽,吃的好不热闹。这些日子惠姨娘被禁足,她们的日子倒是轻松了不少。
入夜,醉月居内一声脆响。两个丫头齐齐跪下。
“姨娘消消气,奴婢已经给小少爷传了信儿,过不了几日他就能来府里。”杏儿绕过地上的瓷片,膝行几步上前低低的说道。
惠姨娘阴郁的面上一松,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丫头:“起来吧,东西备好,要是再弄砸了,小心你们的皮。”
“是,姨娘放心,这次一定让那个小贱蹄子乖乖听您的话。”杏儿一脸谄媚凑上前去轻轻揉着惠姨娘绷紧的双肩。这些日子的禁足,惠姨娘如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愈发疯狂暴躁。
桃儿退到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瓷片,悄悄抬眼,正望见惠姨娘手中的糕点被狠狠攥着捏成了渣儿。她不动神色地敛下眸子,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碧竹苑内,云可羡正埋头在医书上做标注,娟秀的蝇头小楷墨迹未干。她举起手中的书轻轻吹了吹,正欲翻页。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
“小姐,老太太让暮秋请您到她那儿,说是小少爷带了家乡的特产,让您也去挑几样。”墨柳急急进门小脸上挂着愁容。
“哪个小少爷?”云可羡放下手中的墨笔,不解的望着墨柳。
“就是惠姨娘大哥的儿子蒋文明,小姐您不记得了,前年他来过咱们府里,还抢了夫人给您缝的布偶。”墨柳眨着一双杏儿眼帮着小姐回忆。
云可羡搜索着脑中的记忆,还的确是有这个人的信息。蒋文明,蒋家长孙,娇生惯养任性狂妄,与其名完全不符。那年她九岁,蒋文明十五,夺走她的布偶扔进茅厕,害得她大病一场。那是她娘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小姐,老太太那里如何回?要不就说小姐身子不适?”墨柳见她家小姐凝眉思索,当是云可羡对蒋小少爷心生厌恶,不想去,便试着问道。
回忆被打断,云可羡饶有兴趣地看着墨柳绞着帕子的手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