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孩子看病吧。”
孟娇娇自觉不是随意心软的人,但那些仇恨又跟这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他或许也是受益人中的一员并不算真的无辜,但真要孟娇娇狠心让他们母子就这么病着离开也做不到。
在白氏顿住脚步的时候她先一步离开了,换其他的药铺也一样,就当多走动两步。
却被白氏叫住,“你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白氏几番犹豫挣扎之后才说出口,她抱着儿子紧张地看着孟娇娇的背影。
方才她在看到孟娇娇的时候差点儿没有认出来,不得不承认钱财是真的养人,她从前是有些姿色,但与现在的华贵气质比起来也只是个乡下丫头,如今说她是千金贵妇也不为过。
白氏有心理准备她不会理会自己,毕竟孟家大房对他们三房做的错事太多,伤害太多,不敢奢求她会原谅,她也不敢求原谅。
“咳…咳咳……娘……”
孟耀政软软地窝在娘亲怀里,浑身都十分难受,喉咙又干又痒又忍不住咳了几声,小小一个人儿看着着实可怜。
“先给孩子看病,我在外面等你。”
说起来她跟白氏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多深的仇恨。
回到马车上,孔氏忍不住提醒,“夫人,人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我知道。”
孟娇娇想了想,“给他们母子雇一辆马车,一会儿找个茶楼。”
车厢这种逼仄狭小的空间内并不是好说话的地方,何况还是在药铺门口。
等了半晌白氏才抱着儿子出来,孟娇娇请她上一边的马车结果白氏却拒绝了。
“不了,孩子还生着病我要快些回去给他煎药。
我也没脸跟你说别的,只是这句对不起拖得太久,我怕我以后没有机会能当着你的面说出口。
不管是不是我亲手做的,但我既然享受了利益便该对你们说声对不起。
不求你能原谅,接受,说出口之后我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事。”
说罢白氏就抱着儿子匆匆离开,就好像她说的一样,只是为了完成这一件事而已。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孟娇娇眼中难掩复杂情绪,女人嫁人真的是第二次投胎,而第二次投胎比第一次更应该谨慎。
可,她有选择吗?
当年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孟浩杰,当时白家的长辈也是考量过孟浩杰认为他会是一个能让他们女儿托付终身的人吧。
他们都选错了,也赌错了。
秦大夫诊过孟娇娇的脉,“夫人脉象稳健有力身体底子很好,应是今日有些虚浮燥热。
无妨,在饮食作息上注意一些就行,再保持心情松快便好。”
孔氏又将夫人近来吃的药膳方子给秦大夫看,秦大夫仔细看过连改都未改。
“继续吃着吧。”
确定自己身体无事孟娇娇的心情自然也就松快了,当即决定下午就在外面找个味道好的馆子吃饭。
赵崇霖傍晚都到家了发现媳妇儿竟然没有回来,正念叨着人就听到门口传来她跟孔氏嘻嘻哈哈的声音。
“捡到宝了?”
“宝是没捡到,不过我们今儿去看了一出戏,那唱戏的角儿可是个宝。”
孟娇娇现在看到什么好的都想往自己跟前儿划,什么都想要。
赵崇霖没当回事,“唱得好就请到家来多唱两场,免了你还辛苦往外头跑。
就这?”
“当然不是,我已经跟戏院的老板签了合约,等怡春园开张一个月要请他们到园子里唱三场戏。”
顿了顿她又道:“下午我到那边宅子去看过了,新来的人个个都是绝色也有绝活,贵是贵了些但根本就不用再费力调教。
不仅如此,调教起新人来也都有条不紊。
只是,他们自身还是要再正一些才好,我想请个有经验的老嬷嬷教导他们。”
风尘味太重了,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也怕她们教出来的新人也被她们影响到。
“不过不得不赞她们琴棋书画歌舞才艺是真的个顶个的出挑,看得我都眼红了,跟她们一比我真是没有任何一样能拿得出手的。”
本来还乐呵呵的赵崇霖突然就黑了脸,“胡说八道,他们是什么东西,你拿自己跟他们比?”
孟娇娇被他凶得一怔,反应过来他是为什么生气后下意识是为那些姑娘难过。
“又不是他们自己愿意的,他们中大多数都是可怜人。
你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就否定他们的才华,他们的才华也是他们辛苦无数个日夜吃了数不尽的苦才练成的,他们也该被人尊重。
况且,他们又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