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黄伯玉全身心投入汉语拼音教学的时候,一封来自夔州的书信在长安掀起了波澜,黄君汉正式向长安的贵族圈子宣布,将黄伯玉逐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
李渊也收到了这样一封奏折。看了这封奏折,李渊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出色的一个儿子,居然莫名其妙的被逐出家门。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至于其中的理由,行为乖张,结交匪人,忤逆不孝什么的,在他看来反而就是一个笑话。
李渊将这份奏折交给旁边的裴寂,“裴监怎么看这件事情呢?”
裴寂看完这份奏折,然后道,“臣以为可能与张亮有关。”
“哦,就是二郎身边的那个车骑将军吗?”李渊问。
“正是,臣听说,张亮有个女儿,许给了黄君汉的儿子,就是这个黄伯玉,还是卫国公保的媒。张亮以前曾经在相州就有过弃城而逃的事,所以此人是一个胆小怕死的角色。现在太子这边声望正在上涨,而秦王那边,天策府拆分在即,张亮这是要赶紧和黄君汉结为亲家,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裴寂分析道。
“说起张亮此人,我可是没一点好感,当年他在相州弃城逃跑,我本来想好好惩罚他,结果秦王出面报保下了他,我也就再没有追究。没想到这家伙现在又想着离开秦王,给自己找靠山了。黄君汉何等人,岂会看不穿他的这点伎俩。”
李渊虽然前面没有明白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经裴寂这么一提醒,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也就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说,好像这一切的前因后果都是他自己分析出来一样。
既然皇帝要显示自己的智力异于常人,裴寂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去扫兴。他当下十分配合,“陛下英明,的确是这么回事。听说前段时间,张亮曾经催促黄伯玉,说不等黄君汉回来,就直接让她的女儿和黄伯玉拜堂成亲,结果黄伯玉给拒绝了,还说自己不承认这门亲事。”
李渊听到这儿,哈哈一笑,“不愧是能够献上活字印刷术的奇才啊,这黄伯玉还真是有个性啊。”
裴寂也是跟着一笑,“还不止于此,听说张亮后来让卫国公给黄伯玉施压,结果不知什么原因,那小子居然说服了卫国公,卫国公从此便不再插手此事。张亮无奈只好再次给黄君汉写信,谁料到黄伯玉接到黄君汉的信,立马就失踪了整整半个月,谁也没见过黄伯玉的影子,而且给黄君汉连信都没有回。”
听到这里,李渊也是感觉十分搞笑,“这家伙也是人才呀,居然玩起了失踪,简直就是无赖战术啊,张亮应该抓瞎了吧。”
“是的,陛下,正如陛下所言,黄伯玉一跑,张亮也就没一点办法了,每天打发他的儿子张慎微朝虢国公府跑几趟,可是却没有用。”裴寂笑着回答。
“这小子是个人才,可惜是去了秦王那边了,而且和齐王似乎也有些不和。要不然这小子的性格,倒是很合我的意思。”
听了李渊这么说,裴寂突然想起,那天在朝堂上,黄伯玉故意气李元吉的话,也不由感觉好笑。这家伙还真是一个能把死人气活的角色。
裴寂想了想,道,“黄君汉来这么一出,这桩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而黄伯玉又不会娶张亮的女儿,看来张亮的这条退路要落空了。其实这样也好,长安的将领和外臣关系过好,也不是什么好事。黄君汉还算识时务。”
“他当然识时务,尤其是在现在关键时刻,他要是再也不识时务,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只不过这人为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认了,这种人天性凉薄,不可重用。”
裴寂立刻回答,“陛下英明。”
随后,李渊把那份奏折扔到旁边,“算了,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家事。随他们折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