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去学校看看。”
临风中学的牌子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虽然是门面,但这块牌子似乎总是被人们所遗忘。边远伸手摸了一下,手指头上瞬间黑乎乎的。他真想立马找个抹布把这块牌子擦得干干净净。
这里是边远的初中,是载满他一切美好回忆的地方。虽然从这里毕业已经两年,但他觉得一切仿佛都还在昨天。他和郑厚昔,也是初一入学的时候认识的,他们也是初中同学。
今天是周六,学校空无一人。门卫室的门卫在趴着睡觉,看那睡姿似乎睡得很沉。边远看了一眼,然后径直朝里面走去。郑厚昔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学校。
边远走得很快。这所学校的楼道有点复杂,但他却好似手握迷宫路径的设计图,毫无任何迟疑,游刃有余地走着。毕业两年多了,郑厚昔已经对这里的地形有些遗忘了。他只得跟着前边的边远走,同时感慨,边远的记忆力还是那么强。
走到水房的时候,边远停住了,他看着水槽,目不转睛。
“想起什么了?”郑厚昔不禁问道。
“想起了初三的时候,马上要中考了。李默豪领着一伙人来打我。当时我们就在这里打架。”
“那次啊,对,我也想起来了。李默豪那个兔崽子也真是损,领七八个人打你一个。”
“后来打到一半,忠泰不是带着咱班同学来支援了吗,也没吃啥大亏。”
华忠泰是边远的初中同学,也是其好友。他一米八的个子,面目清秀。就是在这清秀的面目下,却隐藏着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他打架是把好手。
“想想那次,你胆儿也真是大,竟敢独自一人来水房跟李默豪拼。”
“人家约了,我不来多不好。”
初三,距离中考还有一个半月。边远因为与林音走得很近,引起了李默豪的妒忌。林音是校广播站的广播员,也是临风中学为数不多的漂亮女孩中的一个。而李默豪是校里有名的无赖。对林音死缠烂打,校内尽人皆知。林音觉得李默豪就像块狗皮膏药,脱不掉不说,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段日子令她苦不堪言。
而边远和林音的缘分,说来也巧。本来之前二人素不相识,虽说在一个学校,但没有任何交集,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升入初三,由于要备战中考,学习任务加重,所有在校内担任某些职务的初三学生都要自动卸任,投入到紧张的初三复习中。可是由于广播员这个职位没人愿意上,无奈林音只得在这个职位上继续待着。每天早中晚,她都要辛苦地去广播站广播半个小时,而每次广播的稿子,也得她亲自写。林音向学校反映,教务处主任觉得她确实太累,就决定找一个写稿子的学生。这样,一个学生写稿子,一个学生广播。就能减轻林音的负担。
初三,学习变得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把边远折磨得有苦说不出。他本来学习就不好,学习任务又突然加重,他干脆对成绩听之任之,不再为自己添加烦恼。碰巧这时,学校找给广播站写稿子的人。学习不好的他,文笔倒还不错。他很愿意写,同时也是为了排解初三带来的种种烦闷,于是就报名,成为了校广播站固定的稿子供应商。
每天早中晚要广播时,边远会把稿子按时送到广播站,而林音也会在那里按时守候。边远的文笔不错,林音不禁觉得这个男孩挺有趣的,觉得在学习不好的学生中,还能有这样一位有才华的学生。在长期的配合中,林音与边远走得越发近了。
其实后来再看,一切都只是初中生情窦初开时的幼稚感觉罢了。但在当时,身为林音的追求者,李默豪可不这么想。他简单的大脑里,只有一个认知,那就是边远有如一个强盗,把林音从他的世界里夺走了。于是某一天,李默豪跟边远约好,在水房一决高下。
约定的时候,说好了单挑。可谁知道,到了日子,李默豪玩起了心机,违反约定找了七八个帮手在水房等着边远。边远见如此,倒也不怵,一改文静气质,上去一顿拳打脚踢。不过也还是华忠泰前来支援,不然他是肯定要进医院的了。
林音是否喜欢边远,后者不清楚;而边远是否喜欢林音,这就不得而知了。还是那句话,初中生的世界里或许除了幼稚还是幼稚。初三结束,属于这批初中生的一切也就随之消散了。李默豪没考上高中,理所当然的去了技校。边远、林音、郑厚昔、华忠泰等人一起考入了市一中。这是上天给这些人最好的奖励吧。让他们高中三年,还能在一个舞台相见。
边远郑厚昔二人来到了初三十六班,这是他们曾经的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