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虽然贵为永定伯,但是在南山书院却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所有的学员都可以随时去找他。
所以门卫收到了谢灵的拜贴之后,但也没有歧视他是个商人,很快的就去通报了。
张华刚刚起床,看到居然有商人来拜访自己,倒也有点意外,有点好奇的让人把谢灵叫了进来。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上商人的气息不算很浓,有那么点儒商的感觉。
张华看到被带到自己办公室的谢灵,还没开口说话,却见谢灵顿时热泪盈眶,突然拜倒在地。
张华一愣。
啥意思?
这是干啥?
“在下谢灵,见过伯爷……”谢灵哽咽:“伯爷大才,在下实是敬仰无比,特来拜见,还请伯爷勿怪在下唐突,实是在下,若不见伯爷一面,实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啊。”
“……”张华有点懵。
自己虽然被称为长安城第一才子,平时书院里的学员都很尊重自己,但是并没有这样动不动就热泪满面的见面就下跪的啊。
突然来了这么个热情的人,他有些招架不住,忍不住后退一步:“你……”
“在下谢灵,苏州人,祖祖辈辈,都从事丝绸买卖,地位卑贱,贱名不足挂齿。昨夜,读得伯爷文章,惊为天人,今日……特来拜见。”
谢灵声音嘶哑,脑子里,顿时又想起了,昨夜那市场经济一文里诸多的观点,又是泪流满面了:“伯爷大才啊。在下……在下……呜呜呜……”
张华想了想,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起来说话吧,不用那么客气!”
张华打量着这个商贾。
谢灵起身后已率先道:“伯爷此文,既是惊世骇俗,可对于我等贱商而言,实是甘霖雨露,伯爷生,请再受鄙人一拜。”
说着,他作势要拜下,张华将他重新搀扶起来。
对此,张华的心里是颇有安慰的。
虽然谢灵没有说看的是自己什么文章,但是张华一下就猜到了是《科学月刊》上自己的那篇“市场经济”。
在南山书院,他虽然是院长,但是“市场经济”这一文还是受到了极大的争议,可万万料不到竟还有人对这文章如此的欣赏。
张华谦和的道:“多谢抬爱,足下做的是丝绸买卖?”
“正是。”谢灵颔首点头道:“只是小本买卖而已,这长安城里的丝绸商极多,鄙人忝居末流,实是惭愧得很。”
张家作坊繁多,但是丝绸生意还真是没有涉及,因而对于这位丝绸商,倒是生出了极大的兴趣。
张华凝视着谢灵,见他一脸惭愧的样子。
不过谢灵确实不算什么豪商,尤其是在丝绸这一行,要不然张华应该也有听说才对
张华便道:“行商和读书是不同的,读书人书读得多,或许更容易金榜题名。可行商之道,讲究的是资本的多寡,以及规模的大小,却并非是人天生下来就会经营,便可力争上游,所以足下并不需惭愧,只要能安分守己,诚信经营,便可俯仰天地,无愧于心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谢灵倒是惭愧起来:“说来更是惭愧了,先生,鄙人资本固然是不厚,可买卖盈利有限,却也是鄙人不自知的缘故,就说前些日子,鄙人染了一批丝绸,偏偏这丝绸的花色,实是不讨人喜欢,结果至今无人问津,与时下紧俏的花色相比,诶”
“至今还囤在手里吗?”张华笑吟吟的道。
谢灵满脸通红的点头。
张华抬头看了看房梁,突然道:“有货物囤积,说明市场无法容纳你的货物,可是足下可曾想过,市场本身是无限大的。”
“什么?”谢灵一愣,不太明白张华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