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观不群之话,可有事情相商?”王越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年轻士子。
荀幽点点头,露出一脸坏笑,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此处嘈杂,度世兄可与我上楼相商。”
领着王越上到自己的房间后,荀幽拿起那把放在床头的凶牙法剑,在王越眼前晃了晃,“其实不怕度世兄笑话,在下对剑术也颇有涉猎,但奈何没有门路,徒有一身花架子,在度世兄面前,那肯定是放不上台面的。”
对荀幽的自谦之语,王越倒没怎么在意,文人士子大抵如此,他见得多了。
倒是荀幽手上那把通体乳白的佩剑,倒令他颇为在意。
单论质地,看起来坚硬锋锐,却并非凡铁所铸。再看铸造之法,分明与他悬在腰间的七星龙渊有许多相像之处,乃是古法所造。
可他这柄七星龙渊乃是机缘偶得,并非大汉朝的铁匠所铸,世所罕见,所以他还挺好奇这年轻士子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把相貌不俗的宝剑的。
但到底身居虎贲将军一职多年,王越早就养成了凡事不刨根问底,不追问入深的习惯。
所以他只是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想瞧瞧他喊住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荀幽收起了凶牙法剑,他露出了一脸的无奈,一身剑术从来没得过名师指点,大多靠自己领悟,所以他迫切地想让王越来相助他提升些护身的本事。
荀幽满眼期望,换上了一副以晚辈自居的语气道:“一身剑术野路子出家,所以若是度世兄不嫌麻烦,幽还请度世兄继续在洛阳多逗留些日子,对幽的剑术指点一二,如此感激不尽。”
旋即,荀幽又打开了白泽图,从中取出了一枚通体晶莹幽蓝的剑穗,递给王越,“赶路来洛阳的途中偶然遇上了一蛾妖,我将其炼化作了这枚玉蚕卧冰剑穗,因本事尚不到家,我不愿点缀宝剑分心。度世兄作为天下游侠剑客的佼佼,此物赠予度世兄倒是再合适不过,这东西也与度世兄那柄七星龙渊相得益彰。”
眼前的年轻人他颇有好感,何况涉及习剑,王越对剑术指点一事,没什么迟疑就答应了。
至于那看上去就不凡的玉蚕卧冰剑穗,无功不受禄,他推辞再三之后也没有收下。
原本和颜悦色的王越突然横眉以对,忿忿道:“不群你将某看成何人了,指点剑术不过举手之劳,焉能受如此大礼?”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见王越迟迟不愿收下剑穗,荀幽眼珠子微动,试探地问道:“那度世兄不若帮我个大忙?一个足够让你收下这剑穗的大忙如何?”
王越有些好奇,倚靠在墙边道:“愿闻其详!”
“那名往洛水自尽的女子,当朝常侍张让之子,太医令张奉在其生前对她多有凌辱,甚至是造成那女子投水自尽的元凶,度世兄若是愿意,可否在离开洛阳前,了结掉那个身为医者却无仁心的太医令?”荀幽试问道。
“哈哈哈哈——”王越陡然间大笑起来,“我看那位襄阳徐奇就是你荀不群假扮的吧?对一惨死民女关怀至此,这世上还能有比你更傻的家伙吗?”
王越接着一把扯走了荀幽手中的玉蚕卧冰剑穗,系在了腰间那柄七星龙渊剑上,“难得生出一股久违的少年热血,便陪你傻上一回又待如何?没了官职的束缚,还真是逍遥自在得很,那就一言为定,某离开洛阳前,定会叫那衣冠禽兽的张奉乖乖伏诛,不群你看好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