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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还是难以决断,需要再继续考虑,不过徐钦觉得这事儿已经稳了,看他在听到徐钦报数据时的表情,他就不太可能放弃这已经喂到嘴边的几十万年收入。
如果再仔细往深入点儿想,樊云也不傻,虽说在这件事上面,他是有交保护费的嫌疑,但绝对也是算过硬账的。他拿出来的这部分股权按照二十年折现的现值大概是一千两百万贯左右,而仅仅作价约一百二十万贯就卖了一半给朱、徐两家,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亏出了血,亏得血崩。
但这两家新股东带来的巨大政治能量,按照徐钦对樊云的态度等一些因素的仔细评估,他应该是觉得差不多能在二十年内覆盖这次交易的成本。否则即使樊云愿意,那他怒蛟帮里面的那批干部可就不好搞了,毕竟谁愿意把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平白送人呢?
这样算下来,如果按照二十年折现增长覆盖成本的方式简单计算,集团创始人现在初步估计,实现官商合营之后,这二十年的总利润折现价值差不多该是两千四百万贯以上!否则对怒蛟帮来说,这就是一笔亏本生意。
朱元璋即使不能算得像徐钦这么细,但也应该能够想到,两家入股之后,这个新的商团盈利能力肯定会大幅增长这个问题,因此对他的诱惑也会越来越大。所以他越是考虑,就越会舍不得放弃这块肥肉。
没想到在洪武二十八年的尾巴上,还能做成这样一桩大事,徐大少出宫之后的心情无疑是非常好的。
至于徐家这边,基本上不存在任何的问题。本来徐家的资产就已经多得有点儿吓人了,又加上这实际上只是一种保全措施的一部分,并非是徐家真的贪财。
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徐家的老老少少对钱财基本上都有些麻木了,该怎么花就怎么花,包括三房、四房的支出,除了日常的基本开销之外,有什么正事都可以去找徐夫人批条报销。像之前徐膺绪外放指挥使的时候,直接就从家里提了一万两白银用作任职开销。
徐钦觉得这或许也是徐家内部关系普遍很好的一个重要原因,在没有任何经济压力的情况下,大家才能愉快的玩耍嘛!
在之前徐钦跟徐辉祖夫妇报备的时候,两人在得知需要准备一笔二十五万贯甚至八十万贯的“投资”的时候,也并未显得有多惊讶,颇有些王爸爸说起小目标之时的云淡风轻气势。徐辉祖在得知详情之后,只考虑了大概二十秒,就让徐夫人去通知账房筹钱了。
甚至徐夫人也当场表示,这笔投资不管最终数目是多少,待朱雨宁生产之后,就全部都交由她来负责,这个意思差不多也就是给她生孩子的礼物了。当时也把徐钦说得一愣一愣的,这操作怎么有种熟悉的低俗味道呢?不过想想什么儿媳生孩子奖励几十亿什么的,还是蛮带感的。
因此现在徐钦心情很是轻松,不过现在他还面临另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帮樊云疏通工部的关系。
虽说他现在都还顶着一个工部郎中的头衔,但最后一次踏进工部的大门还是上次去抓黄子澄的那个倒霉亲戚。工部这边王儁倒是很懂事,只要军器局工坊这边把基础的硬性规定的军需交出来,他几乎是对徐钦采取完全的放养政策,而且只要朱元璋给批条,那他这边的拨款拨物拨人也一点儿不含糊。估计是被上次锦衣卫去工部抓人的场景给吓到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徐钦实际上和工部的关系并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好。而且他也明白,在朝堂上做事,最重要的一个规矩就是不能越权,否则必定遭人记恨。
所以徐钦打算亲自去拜访,或者说去兼职的工部打个卡,顺便找一下主管龙江造船厂的工部官员。正好这人还是徐钦的“熟人”,年内才调任的工部侍郎练子宁。
“呃,徐指挥使,实在是不巧,船厂那边有点儿事,练侍郎正好赶过去处理了。”当徐钦和他客套完之后,说起这次的来意,王儁才满怀歉意地说到。
“原来如此,这也无妨,那下官就顺便去参观参观这天下第一的造船之所。告辞!”正巧去了龙江造船厂,那徐钦也借口亲自去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海权摇篮。
龙江造船厂位于应天城西北,仪凤门外长江边,和后世名气更大的宝船厂其实并非是一处,两者之间大概相距四里,宝船厂在南位于定淮门外。当然了,现在是洪武二十八年距离永乐三年朱棣下令建造专门制造巨型宝船的宝船厂,还有差不多十年的光景,此时的定淮门外,应该还是一片荒芜的滩涂,好像徐钦记得还有个鱼市来着。
这边徐钦带着一票锦衣卫浩浩荡荡杀奔龙江造船厂。船厂虽也是帝国政府机构,等闲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可一个国企的大门怎敢拦国安的工作人员?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身着飞鱼赐服的年轻人,多半就是早已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扛把子,徐小公爷。
最重要的是,船厂里面确实出了点儿事,工部的练侍郎正在里面处理,这一大票锦衣卫杀过来,怕是来抓人的。于是船厂的守卫屁都不敢放一个,贼麻溜地请了徐指挥使一行进去,并且门卫小旗官还亲自当了带路党,直奔驻厂主事的签押房。
“改,改不回来了,交,人家水师不要,那你们说,现在该如何是好?!白白浪费数千两银子,你们有几颗脑袋?!”
徐钦刚一进门就听见了练侍郎的咆哮声,想来应该是造船的事情出了岔子。
而屋里的人,突然看见一大票锦衣卫蜂拥而入,包括练子宁在内都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魂游天外的感觉。
“徐,徐指挥使,您怎么来了?!这等小事,怎敢劳烦指挥使大人亲自来办!”练子宁也是久经官场之人,这涵养确实高出其他人一筹,还没等徐钦走上前去,就反应过来了。而且两人再怎么说也算认识,甚至还是“同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想来还是可以说说情的。
“呃?何等小事?练侍郎不要误会,下官这是有事找侍郎商量,不想练侍郎勤于公务,让下官在工部扑了个空,这才寻到船厂来的。”徐钦很快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然迅速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意,否则后面可就没法谈了。
听徐钦这样说,原本在屋里的一群人脸色才稍稍好转。不过那几个刚刚在挨训的小吏和工匠,好转得也有限就是了。
“练侍郎您先忙,不用管下官,下官的事情等您忙完了再说不迟。”
“诶,让徐指挥使见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只是新造的这一批战船里面,有两艘被工匠擅自改了规格,水师这边不接手。这陛下怪罪下来,怕是下官就要去你们锦衣卫的诏狱做客了…”
练子宁的反应也是够快,见徐钦主动有事找自己,想必这件事就更好商量了。于是主动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这造船厂最近完工了一批四百料战船,可其中有两艘规格不对。工匠里有个胆大包天的头领,私自将船身削去了整整三尺,说是对作战没有影响,反而可以减少用材,甚至提高一些航速。这节省下来的材料,他们倒也没敢贪污,估计就是想立点儿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