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了周围一圈,忽然开口道:“你们全部都出去吧。”
管清和是一代权相,不管怎么说,就算管清和已死,管阔毕竟是对方的儿子,而今管阔活着回来了,还被陛下召见,这就由不得他会思索一些什么,同时和自己的坑爹儿子秘密商讨一些东西。
今天带给厢房内的仆役婢女们的波荡太大了,而后白章态度的转变也太大了,在此时此刻,白章似乎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严肃冷静的秘书监大人,所以他们恍惚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他们依旧互相搀扶着,听从了白章的命令,离开了,尽管他们之中的许多人都有先见之明——树倒猢狲散,被贬为青州刺史的白大人,他们大多数人都不可能跟着去青州,而是要另寻出路了,然而至少这几天,他们还会是白家的人。
那名瓜子脸的婢女心理受伤是最大的,她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无缘无故被打破了俏脸,还被推倒在地,摔了个头破血流,又被白云里这么斥责,不知道白章又会怎么看自己,当此时,惧怕与绝望的感觉渐渐消失,于是泪水再一次哗哗地流。
白章却觉得这些对于自己都完全不重要,他都懒得去多看那些人一眼。
门被轻轻地关上,整个厢房之内,就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两个人。
地面上,散落一地,凌乱非凡,就像是刚才发生过殊死搏斗。
灯火忽明忽暗,照得整个厢房之内的氛围都有些凝重。
他们父子两个,就这样毫不顾忌形象地坐在冰冷坚硬的地上,互相而视。
“你确定,那一名去觐见陛下的普通士兵就是管阔?”白章的神情变回了往日的威严严肃。
“当时跟着去京兆尹府衙的人都是这么说的,而且阮府、华府的人也是这么说的,虽然当时我看到那名士兵,并没有马上认出来,但是当得知他就是管阔的时候,我回想了一下,发现真的就是他,不论是眉眼,还是某些说不清楚的气质。”白云里感觉到了自己父亲的郑重其事,也强行收敛了其他的一切,认认真真地回答道。
“这很没有道理。”白章皱眉道。
“怎么了,就算他是管阔,又能怎样,他只是管阔而已,左惊那家伙都搞了个军官当当,他管阔还只是一名普通士兵,这真的是很无能啊!”想到管阔,恨意越来越深,同时他对对方的鄙夷和轻视都展露无遗。
“又能怎样?”白章的神情微冷,斥责道,“你这个蠢货,难道还想犯同样的错误吗?”
“普通士兵、他是管阔,这两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会被陛下召见,要知道,就因为你的这种愚蠢的想法,才导致了我白家遭受如此惊变,你眼里的普通士兵、一个小人物,他去觐见陛下了,然后就是因为他,我们白、阮、华三府全部都栽了,这难道还不能够让你对他产生提防心理?”
紧接着,白章又像是嘲讽一般反问一句道:“你觉得,他这一次从皇宫里面出来,还会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兵?”
“我……”白云里的神情上充斥着不甘心与不服气,但是他却没有说出来一些什么,一方面是白章对他的斥责让他哑口无言,另一方面,则是他也想不明白,虽然陛下喜怒无常,很多时候做事情看起来都不用脑子(这些想法当然不能够说出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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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因为这个管阔,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看到他不说话了,白章沉重地呼出一口气,自顾自轻声说道:“让我想想看,陛下到底想要做什么,同时,是不是在陛下的背后,还有着一些人物,在推动着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