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人族与古族争锋至今,仍未有一尊大圣参与。
其根本原因是当世大圣几乎不存,而封印在源中的大圣又尚未到觉醒的时机,所以还没到决战的时候,彼此看似争斗激烈,其实内里都有所克制。
当世的人族也有几位大圣,不过却都散落在宇宙各处,忙着各自认为紧要的事情,尚未顾及到北斗的争斗。
在这些大圣眼中,而今的诸般争斗根本不值一提,仅仅是磨砺后辈,激励他们成长的必由之路而已。
甚至,北斗的年轻一辈在本土人族看来,或许是事关传承的大事,可放眼整个宇宙,又算得了什么呢?
除非人族试炼古路被异族大举入侵,否则那些大圣绝不会轻易下场,否则不光难以磨砺后辈,更重要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可能引发不可承受的大决战。
故此,任何一位新生的大圣,都足以影响当前人族与古族争锋的整个大局!
“莫非是神王老祖宗在渡劫?”
“此前姜神王就到了渡劫的边缘,而今除了他,似乎也想不到旁人了……”
“无论如何,千万莫要是古族强者!”
东荒各大荒古世家与圣地,都在暗暗揣测与祈祷。
相同的情况,也在各大古族势力出现。
所有人都在期待,却也都在忐忑,不清楚这位在渡“大圣劫”的人物,究竟是何人。
西漠,须弥山。
一间占地不大,却十分古朴厚重的古刹之中。
瘦削的老猿面壁盘坐,却未坐在华美的莲台之上,座下仅是一张简单的草席,甚至有些破旧。
老猿不动如山,浑身毛发有些发白,显然已至暮年,双眸低垂,气息柔和而平静。
突然,他好似有所感应,脑袋缓缓抬起,眼睛轻轻睁开,泛起一抹淡淡的金光,投向了遥远的东方。
刹那间,金光好似洞穿了万千虚空,窥见千万里外的灭世景象。
“这才几年过去,这小娃娃竟已然走到了如此境界……”
老猿不是旁人,正是太古年间斗战圣皇的幼弟,圣皇子的亲叔叔,北斗至今唯一明面上的大圣级存在。
而今佛门的斗战胜佛,当初的斗战圣王。
“不对!居然……是圣人劫?!”
若说前一刻,这老猿还只是有些惊异,那么仔细分辨之后,其眸中就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了。
若说柴信七年间,柴信从斩道疯狂提升到了大圣层次,他固然会感到惊诧,但联想到当今乃是一个亘古未有之大时代,倒也不至于失态。
太古年间,甚至有出生即为圣王,三年即修成大圣的妖孽。
可最后,不还是在帝路上被他兄长击败?
相较而言,若仅是七年从斩道晋升大圣,在老猿眼中也就谈不上惊天动地了。
可是,当他发现柴信所渡居然还只是圣人劫时,其中的震惊却变得无法以言语形容。
圣人劫的威能就堪比大圣劫,这远比短时间修成大圣更惊人得多!
“据我所知,即便是太古年间,甚至是漫长古史之中,也唯有寥寥几位古皇与大帝,在年青时做到过……甚至,不是所有帝与皇都有这样的经历。”
饶是老猿历经沧桑,又修习佛法数千年,一颗心早已如同古井般难以泛起涟漪,此时却仍旧难免波涛汹涌了起来。
“难道,他才是这一世终会成道的那个?”
老猿深深凝视许久,最终轻叹一声收回目光,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
心性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即便是末日降临,宇宙即将毁灭,也只会起一时之念,却不会乱了心志,忘记自身所求之道。
柴信表现得再如何天才,也仅能让他感叹一番而已,却不会为此动摇信念。
与此同时,中州与东荒交界处,一座碧波荡漾的大湖之畔。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正静静坐于湖畔,各持一支普通的鱼竿,正在垂钓,同时也偶尔交谈。
老者身上有浓烈的垂暮之感,却面带笑意,年轻人容貌俊美,可眉宇间却始终带着淡淡的愁绪。
“痴儿,生死皆为定数,若无法更易,又何必……”
老者话说到半截,忽然眉头一挑,眸中仿佛有世界万象闪过,最终定格为一幅雷霆耀世的画面。
俊美年轻人见他突然不语,不由有些担心,以为是旧疾复发。
赶忙放下钓竿,正要去搀扶老人,却也感应到了那股来自遥远地带的恐怖波动,身形不由为之定住。
“师父,东荒发生何事,这是有人大战,还是渡劫?”
俊美年轻人斩道不久,固然足以惊世,但却远不及老者。
老者也不答话,只是挥了挥皱纹密布的手掌,顿时将那幅影像显示在面前虚空中。
“这身影……为何如此眼熟?”
俊美年轻人怔怔地盯着画面中正以一方天青色宝印,压向另一位女性古族的伟岸身影,觉得有些眼熟。
“我想起来了,居然是他!柴信!他这是在渡劫?居然如此从容,而且还有余力杀敌……师父,那古族什么修为?”
“九幽,有时候不知会更好。”
老者目中满是惊喜之色,紧紧盯着画面中的柴信,缓缓摇了摇头。
此人正是当年名动宇内的一代天骄,盖九幽!
在他身边的俊美年轻人,则是当年被柴信掌掴,并镇压入离火神炉许久的夏九幽。
“不,师父!告诉我!”
夏九幽看到女性异族被混沌气流冲散,脸色愈发凝重。
“圣人王……六层天。”
盖九幽轻飘飘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在夏九幽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