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第三重门内的石秀突然暴起,带领二十几个内衬锁子甲的庄客,砍翻城门守卫,打开内城大门。
“城破了!”
“迎接天王进城!”
“活捉祝朝奉!”
正在城头交战的众人见城门打开,杨志和杨雄哈哈大笑,此战成了!
“不败不败。苍狼苍狼!”
苍狼营士卒高声齐呼。
晁盖也急忙关闭了精神力的扩散。试验的效果不错。斗志的此消彼长,在关键时刻就能决定一场胜负。就是消耗高了点。如果再开启“进攻术”,就是双倍的消耗。以晁盖目前的精神力有点吃不消。
看到城破,负隅反抗的心腹庄客肝胆俱裂,祝虎和祝彪也二话不说转身就逃。两人怕被一起抓住,跑着跑着就散了。
内城祠堂内的祝朝奉满脸死灰,站在一个棺木前,拿着一个沾湿的手巾,正在给棺木中的儿子祝龙擦拭脸庞。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祝朝奉完全没有了祝家庄拥兵数千,家财万贯,捭阖周边数县的庄主气势,他现在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承担一身的悲伤。
祝朝奉既痛恨梁山的杀子之仇,又有些后悔,后悔听信别人的挑拨与梁山作对。
若是一开始梁山提出武装抗税令时,自己积极配合,既不会损失财产,又不会招惹祸患,可惜当时抱着一山不容二虎的心思,认为自己祝家庄有实力与梁山一争高下……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援军在哪里啊!你们说好主要我拖住梁山,你们就劫他的后路,保我祝家庄无事!
忽然,外面一阵大乱,祝虎惊慌失措的闯进来,喊道:“父亲,三道墙失守了,梁山贼寇杀进内城,这里也坚持不住,快点逃吧!”
祝朝奉没有丝毫回应,依然不紧不慢的给祝龙擦拭脸庞,就好像儿子小时候跌倒在泥坑,弄了一脸泥一样。此时的他不是一个庄主,只是一个父亲。
祝虎见老爹没有回应,又急忙大喊道:“父亲……”
祝朝奉抬手阻止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会对儿子大声叱喝,教育他们不要惊慌失措,更不要在危急关头乱了阵脚。
但是,现在,算了吧。已经无力回天了。
虽然知道城破只是迟早的事,可没有料到会来的这么快,第三重城墙竟然一个时辰都没坚持到就被破了。人心散了,果然就变得不堪一击了。
祝朝奉没有问三儿子祝彪为什么没来,也许还在外面作战,也许战死了,祝朝奉不敢问,怕再次承受打击。
只是对祝虎道:“虎儿,趁现在梁山没攻进来,从地道逃走吧,不要去找你的两个叔叔,好好活下去。”
祝朝奉不敢去赌,两个弟弟会不会有夺取家主一脉的心思,所以最好先远离,至少能保一条命。
祝虎急道:“父亲,我带你一起走!”说着就要伸手去拉父亲。
祝朝奉抬手阻止他道:“龙儿的尸身还在这里,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我祝家血脉,能留一个是一个,你快些逃吧,不要携带家眷,不要收拾东西,不要去取钱财,尽快从地道离开!”
“父亲……”
“快走!”祝朝奉厉声道。
祝虎噗通跪下,给父亲磕了几个响头,转身奔出房子,向密道而去。
自己和大哥都已经成亲,但是在这种危难时刻,他谁都没有通知。男子汉大丈夫,只要自己活着,妻妾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儿子还不是想生几个生几个?
如今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与此同时,祝彪也走到了末路。
祝彪带领的心腹庄客早就没有了斗志,见梁山军马攻来,纷纷投降。
祝彪知道自己抵挡不住,落荒而逃,仗着熟悉地形,七拐八拐甩开了追杀,准备去后宅寻找自己的父亲,从地道出城。
忽然小巷前面闪出一人,身穿铁甲,八尺身高,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细细有几根髭髯,手中提着一把染血的鬼头大刀。
那人气息有点喘,猛吸了两口气,道:“追你这小子可真费劲!病关索杨雄在此,小子纳命来!”
祝彪此时根本没有战心,扭头就跑,可小巷的另一头也被人堵住,只见一人,身穿铁甲,头戴铁盔,相貌坚毅,身材长大,身形健壮,二十七八岁,手中一根混铁棒,冷笑道:“拼命三郎石秀在此,看你往哪里逃!”
祝彪见逃无可逃,鼓起勇气,挥舞长枪来战石秀,被石秀用混铁棒轻易抵挡住,杨雄掂着鬼头刀从背后杀来。
杨雄的绝招是做刽子手时千锤百炼出的斩首三刀。
第一刀:樊哙劈柴。
第二刀:张飞刺马;
第三刀:魏延断首。
一刀快似一刀,三刀过后将祝彪手中长枪枪杆斩断。鬼头大刀架在了祝彪脖子上。
祝彪跪地求饶道:“不要杀我,我有家财万贯,请饶我性命……”
杨雄冷笑道:“糊涂,杀了你,也是我们的。”
杨雄只是调笑,石秀却抡起混铁棒,一棒将祝彪砸的脑浆迸裂,横死当场。
杨雄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向石秀道:“贤弟,这是为何?我们好不容易抓住这个祝彪,为何不将他押解到天王处,也算是我兄弟一功!”
石秀又查看了一下那祝彪,确实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对杨雄道:“哥哥,你好糊涂。临战之前,你可曾听将军说过要生擒活捉的命令?”
“这倒不曾……”
杨雄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石秀拔出一把短刀,将祝彪左耳割下,抛给杨雄,道:“虽然我兄弟上山时间不长,可也能看出来,天王是个杀伐果断,却非常注重名声的人。此次攻打祝家庄,天王打着武装抗税和为为民请命的名号。若是我们将这祝彪生擒,哥哥以为天王会怎么做?”
杨雄想了一下道:“若是我做主,自然会杀了他。”
石秀摇头道:“这就是天王与你我的不同。天王是干大事的,非常注重名声,一旦祝家庄攻破,敌人不再抵抗,我们就失去了继续杀人的理由。可祝家兄弟若活着,岂不是给天王添堵?”
杨雄一想,以天王的秉性,说不定还真会如此。我们与祝家庄乃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若是让他活着,无疑是给天王留下一条祸根。
石秀接道:“我们兄弟上山,蒙天王器重,可若未立大功,却给天王惹上麻烦,岂非罪过!”
杨雄一拍脑袋,道:“唉,若非贤弟,我差点犯此大错!”
石秀笑道:“哥哥不必懊恼。将其杀了,也是一功,我们赶紧回去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