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在表哥里士满公爵的颜面的缘故,坎伯兰夫人让伊莎贝尔在房间内多停留了一些时间。当房间内只剩下两人及躺在一张婴儿床里的坎伯兰伯爵二世的长女玛格丽特时,半靠在床头的埃莉诺微笑着请她坐下谈话。
“伊莎贝尔小姐,亨利说你是替殿下送礼物来斯基普顿城堡的?”长发披肩,身穿白色睡袍的埃莉诺尽管脸上的血色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但是她说话的气力还是比较充沛的。
伊莎贝尔坐在距离坎伯兰夫人的那张哥特式大床两、三步远的地方,微笑着点点头,“是的,夫人。”
“小姐,从你的眼神、笑容、表情和身上的服装我可以看到昔日王后的身影。你相信吗?”
“王后?夫人,您指的是…”
“很抱歉,我所说的王后是阿拉贡的凯瑟琳王后。”
伊莎贝尔望着坎伯兰夫人那张仁慈、安详的面容与坚毅的眼神,暗自思忖着,“看来,埃莉诺的母亲给她灌输了很多亨利八世第一位王后的事迹。”轻轻点了下头,“没事的,夫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阿拉贡的凯瑟琳的确是一位受到王国臣民拥护和爱戴的王后。”
埃莉诺微笑着却摇头叹气,“小姐,你是对的。可是,陛下却为了安妮·博林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抛弃了她。不仅抛弃了她,还坚决远离教宗的教导及天主的眷爱。”
今时今日是哪一年,亨利八世已经娶了第几位王后了,这位公主殿下的女儿似乎对早已逝去的往事记忆尤新。如果不是因为她是里士满公爵的表妹,伊莎贝尔早就起身离开这间被一种哀怨、悲伤和愤慨的负面情绪笼罩着的房间了。
伊莎贝尔很无奈却只能坐在那里,用温和的语气对产后虚弱的坎伯兰夫人交谈着,“夫人,我想,假如此刻待在天主身边的王后听见您这样的语言,肯定会很伤心的。”
埃莉诺把有些茫然的眼神转移到她的脸上,不无好奇地问了句,“小姐,为什么你会认为王后会伤心呢?”
伊莎贝尔站起身走到窗前,观望着早已日落的天空,“夫人,刚才您说您在我的身上看到了王后的身影,是吗?”
“是的,的确是这样。”
“就我知道的一些事来说,王后是一位勇敢过人,身体康健,思想及行为并不保守的王后。”伊莎贝尔说完看了眼对方,当她看到对方频频点头时又表情严肃地说道:“国王陛下取消与王后的婚约和脱离罗马教廷的桎梏是两件不同的事务,夫人,您认为呢?”
伊莎贝尔提出的问题,埃莉诺大概从未想到过。或许,她只是站在母亲和凯瑟琳王后的角度来看待亨利八世与母亲密友的离婚案。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对方,在凝视了对方很长的时间后才缓缓说了句,“小姐,我不明白。不过,我很想听你说下去。”
伊莎贝尔双臂抱胸,在窗前慢慢踱着步,“实际上,国王陛下取消与王后的婚约只是脱离教宗及罗马教廷的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