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明,第一次在外面休息的绿衣顶着黑眼圈起来了。
她睡不着,失眠了一整夜。
第一次在外面过夜,让她担惊受怕,一会儿想到这儿,一会儿想到哪儿,思绪不定,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原本想着某人在隔壁,想把他叫过来陪自己,但又拉不下脸,就这么硬熬着。
还好她是有修为的,对着晨露吐纳呼吸了几遍之后,便恢复正常了。
“啧啧,这么一大早就在吐纳呼吸,真是勤奋啊!”
某个令人讨厌又心安的声音传来,绿衣的火气一下子就升起来了。
想要发作,但察觉到有下人来厢房这边,立即镇定下来,围上面纱。
某人亦装聋作哑,不再出声。
万员外家的下人来此,自然是请两位去客厅用早膳的。
在秘密帮人家处理了问题之后,绿衣就打算趁机辞行,她现在一心想回自家小院去,有小姐在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不像某些人,在外野惯了,家都不想回!
道貌岸然的某人表现的不食人间烟火,那怕万员外让人做了一大桌好吃的,也不吃,只是喝了口茶。
这让绿衣有些难做,说实话,她是很饿的,昨晚为除那虫怪,消耗不小,肚里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而且她毕竟只是丫鬟,跟的又是不受待见的小姐。
平日里吃的也并不算很好,见到这么一桌好酒好菜,还是有些馋的。
只是某人表现的实在太不凡,绿衣自认如果吃这桌酒菜的话
,肯定会被比下去。
对绿衣来说,输给谁都可以,但唯独不能输给某个讨人厌的家伙。
于是,她也不吃,学着某人的样子,一派淡然,只是喝了点茶水。
万员外见两人都表现的不似凡人,又有昨日亲眼所见神技在前,不敢小视任何人。
那怕他一向瞧不起女子,此时也不敢再冷淡对待绿衣。
绿衣本拟辞行,话都要说出口了,却见万员外对着两人深深拱手,做恳求状:
“昨日两位帮本地解决了一桩大患,今早有人报,梨园中有神符降妖的痕迹留下,想是这位先生的神符起了作用。
如今此事了结,本该恭送两位离去,只是还有一件困扰我之私事,不知两位高人可愿相助。
放心,香火钱必不会少了两位。”
见万员外这么说,绿衣知道应该不是什么简单事,便开口道:
“不知是何事?”
万员外见对方问询,心里一喜,赶忙解释了事情缘由。
说来也简单,他如今家业还算尚可,自己富贵一生没有问题。
可家里的几个儿子全都不成器,他恐自己死后,家道败落,所以想要寻一处上好的兴家宝地,将已故的老太爷坟地迁葬,以庇佑后人。
这也是老太爷生前之所愿。
只是这些年找到的几个好地方,不是已经有主,就是有不少副作用,都不能令万员外满意。
如今眼看自己年纪也大了,此事愈显急迫。
想着就是不能给老太爷迁葬,自己葬个好
地方,照样可以庇护子孙。
听完万员外所说,绿衣下意识就想说无能为力。
倒不是她不想帮,而是她真不会什么风水堪舆之术,对她来说,这东西不在能力范围内。
正要开口拒绝,却见身边坐着的某个家伙笑着对万员外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万员外见此,大喜过望,高人这是答应了?
惊喜之余,赶紧询问起细则。
只是这位高人总不言语,只是手蘸茶水,在桌上写下“出门”二字。
万员外见此,立即着人备车,请两位高人带路,想要去看看高人给选的风水宝地是何处。
这下绿衣自是不可能再辞行,只得跟着一起去。
夜明笑着请绿衣一同上马车。
在外人面前,绿衣还是给某人面子的,安静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开动,坐在车上的绿衣感觉肚子饿的打鼓,眼神有些气愤的瞪着某人,小声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自然是在帮人排忧解难。”
“排忧解难?你会看风水吗?别又是在坑人。”
“瞧你说的,我无所不能,区区风水堪舆之术,如何不会。”
“切!”
绿衣迈过脸,不想看这家伙。
正自生气呢,忽然发现这家伙摸出一个香喷喷的饼来,递到自己面前。
绿衣眼角扫过饼,不争气的咽了口唾沫,但还是嘴硬道:
“你哪里来的饼,偷的?”
“我光明正大拿的,我是神仙,不用吃饭,不像某人,明明饿得不行,却死要面子
,还在强撑。
再不吃点,要是饿掉几两肉,回去采薇还不得责怪我?”
听夜明这么说,绿衣面上还是生气,但心里不觉气消,发现这家伙,可恶归可恶,但还是懂得关心人的。
本来不想吃“嗟来之食”,但实在饿得不行,再一想,这家伙怎么也算是自己人,吃他给的东西,应该没问题吧!
见绿衣接过饼,背对着自己小口吃起来,夜明轻笑一声,目光透过车帘,看向远方。
在夜明不时的指引方向下,马车离了官道,随后就要下车,往一座偏僻的山里去。
万员外也跟着下马车,看着前方的偏僻山岭,不免有些怀疑。
“高人,这里真有风水宝地?”
夜明笑着点头,伸指遥指对面一座略有倾斜的山峰。
万员外仔细凝视,没有发现这山峰有什么奇特,但既然高人指出来了,那自是需要去看一看的。
所谓望山跑死马,别看在这里就能看到山峰,可是一路过去,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硬是走到午后才到达目的地。
上山又用了一段时间,一行人疲惫不堪,总算是走上了山。
再看夜明和绿衣,不愧是高人,走了这么久,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当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