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也曾怀疑过对方的忠心,不过几番的试探终于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摊在对方手上的人命可绝不比自己少,整个青锋郡的百姓骂不得自己,但十个有九个都恨不得拿着狗血等在这位王判司家门口,越是如此,才越是让他放心,当初常明让他建造散仙楼作为敛财洗钱之用,这可是个十足的好差事,却也要最放心的人坐在那里才行,要说这些年王庆珂赚了多少,地位又比其他判司高了多少,别人再如何眼红,反正在古大年的心里都是应该的。
“庆珂,明日的事情你亲自去安排,我得去候着那位大人,青锋山这次白捡了个便宜,以后少不得给我脸色看,你想个办法明天让莫然言那老小子放点血出来,总不能只死自家的人,让别人看了笑话不是,还有刘成这些年仗着自己和穆都司有些关系,总想越过我去捞好处,趁这次机会除掉他,反正做完这一笔后也用不着他了。”
王庆珂只是点头,古大年就是喜欢这一点,哪有当官的能容忍下属的老子当初为什么来当兵。”
同样饮了不下十碗的王庆珂也泛起了酒意,将酒碗放下,那傲人同样愧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不假思索地说到:“保家卫国,为百姓安居乐业。”
说到这里,刘全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脸上,用力之狠即便已经被酒涨红的脸颊也能清晰看到一个巴掌印,汉子咆哮着,声音如雷,“保家卫国,我刘全,当年佩服大将军,为了能够上阵杀敌,做个和他一样粗话,理所当然,王庆珂摇头,目光有愧,没有谁不想活着,也没有谁该死,如果非要说起来,这山寨中的五百兵卒最不该死,眼前这位明明可以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的武将最不该死,唯独自己,这个只能提笔写下一条条惨绝人寰的毒计,这个只敢躲在漆黑的密室中的薄凉无情之人最该死。
“不肖子孙王庆珂愧对王家列位先祖,唯有一死,当年我定下这条釜底抽薪的毒计便没有想过置身事外,对那些惨死的人,对你,对帐外这些满腔热血的儿郎们,王庆珂有愧,若有来世,当牛做马。”
王庆珂躬身一拜倒退出帐,站在山寨中央的擂台上再拜山中男儿,王庆珂此生腰板挺直,及冠之后只行过三次拜礼,一次为苏问,两次在此,整整五百人,三年来哪怕有一人心生异念都将是灭顶之灾,这就是李在孝带出来的兵,常明自以为三年来的脱胎换骨足以将已经将这批见过两度漓江染红的悍卒变作了自己的私家军,那么明日就要让他知道,大魏的魏不只是魏武卒,而在沧州每一个普通兵卒。
卸甲三年,明日这些立志保家卫国的儿郎们将重新穿上那身让他们引以为傲的甲胄,这批注定带着所有的咒骂消失的无名兵卒,也许到死都不会有属于他们的营号,那么我们就叫做马匪营,也要去阴间比一比谁人更恶。
“马匪营,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