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光线阴暗,顾盈袖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什么神色,只能听见他温煦如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舒缓如淳淳流水。
“宁医女要不要进屋坐一坐?”
几日不见,顾盈袖忽然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眼前的人。她其实心里明白,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她应该离眼前人远远的。
师父说,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坏人,而是懂得把自己掩饰起来的好人。
而她目前还无法辨别出眼前的人属于哪一种。
顾盈袖退后一步,行了一礼道:“臣还有要事需先行离去,就不耽搁殿下时间了。”
晏清和却没有接她这句话,他目光落在她腰间青绿色的玉佩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宁医女是被分到了司民院?”
“正是。”顾盈袖不明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正想继续告辞,就见门内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即使是处于阴暗之中,顾盈袖也感受得到其手就如它的主人一样完美得如同一方玉石。
手落在她身侧,忽而一收,欲将她手中一直拿着的宣纸抽走。
顾盈袖下意识立刻握紧了手中纸,她抬头正想发问,就听门内传出来一道低低的轻笑。
那笑声不似晏清和往日表现出来的温煦,她反而从中听出了戏谑的意味。
……错觉?
怔然间,顾盈袖手中的纸就被人温柔不失强势地夺走了。
她立刻生出几分恼意,“殿下这是何意?”
晏清和摊开了那张纸,“你是在找徐姓老妇?”
顾盈袖顿了顿,道:“是。”
晏清和抬手一指巷子深处,“那位老妇人住在巷子深处,你还要往里面走一段路就可以找到,她家门前挂着一盏白灯笼,很好辨认。”
“多谢殿下。”顾盈袖不知他此举是为了什么,见他又将纸递还给她,还顺便告诉了她老妇人的住处,也就不计较了。
只是忍不住顺口多说了一句,“殿下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莫非是经常来这里?”
晏清和原本想将纸还给她的动作停留在半空中。
顾盈袖立时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现在收回也已经晚了。
“……殿下?”
晏清和对着她温煦一笑,当着她的面将那张纸轻一对折,收入了自己的袖中。
他的声音越发温和:“我还是亲自陪宁医女去一趟吧,最近京城的流民比往日多了不少,这里巷子黑,容易出事。”
纸在他手上,明显没有再还给他的意思,这下顾盈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顾盈袖原本被夺去纸生出的恼意顿时又添了几分,但是只能无奈道:“好。”
“走吧。”
晏清和先行走在前面,他今日穿着一身与寻常寒门学子一样的素衣,最普通不过,但是仍然遮掩不住满身的清贵气质。前方探出了一根不知名的树枝挡住了半边路,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只是一抬手的动作也带着一股旁人没有的悠闲随意。
顾盈袖望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忽然回了头望向不远处的那扇门。
她记得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关门,但是此时门已经被人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