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李笑天三人并没有按“九华双杰”意思去做,相反,他们都在装作看向别处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那十一人。
当那十一人行近三人身旁时,杀气竟突然消失。南宫品兄妹一见,顿时又是一惊,那十个年轻剑士的杀气竟达收发由心地步,不由对他们的估计又增加了几分。
南宫兄妹还有惊讶之处,看那被十名黑衣剑士围在中间的年轻公子,身手好像还不如那十人中的任何一个。不过,看那十人对其恭敬的样子,他们竟是那少年公子的下属。
这时,他们才看清那少年公子的腰间配剑上,竟也镌刻着一条飞龙。不过这条刻在剑上的龙,颜色青中带红,龙首高昂,大有冲天之势。
而其品貌竟与南宫品不相上下,英俊的面上傲意凌然。当他带着十名剑士从李笑天三人身边经过时,他只是在南宫心菲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和手下径直向大门处走去。
等那少年公子和手下走得远离“九华双杰”和李笑天三人时,“九华双杰”才舒了一口气,说道:
“三位,真对不住。刚才那些人……”
黄胜好像心有余悸,话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公子和姑娘,我快带你们去随便挑三匹马,然后你们抓紧走吧。我们这里的马估计现在也不会有几匹没被定购了,下次再来时,再让三位到那‘十马房”中挑几匹这里最好的马吧。”
说完,也不等李笑天三人询问其中缘故,带头急急走向大棚大门。
李笑天三人只好随着“九华双杰”进了大棚。这大棚的外面四周是用高约二丈的木桩密密排成,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等他们进了棚里一看,里面的景象使得他们心中一阵吃惊。
他们暗想,怪不得这“天字马家”能成为天下第一家马场,只从面前的数百匹高大雄壮的马,就可看出其惊人的实力。
李笑天三人正为眼前的黄、红、青、黑等各色骏马看得眼花缭乱,突听前面的黄胜“咦!”得一声,南宫品上前两步,问道:
“黄前辈,不知为何事惊奇?”
黄胜见南宫品一问,忙抬眼扫视了一下四周后,低声说道:
“你们看到没有,左边的那两百多匹马,与右边的十几匹有何不同?”
这时,李笑天与南宫心菲也围了上来,一听黄胜这么一说,也都随着南宫品将左右两边的马仔细观察一番。
他们见这左右两边的马已被中间的一排横栏隔开。左边的两百多匹马,个个精神饱满,雄壮无比;再看右边的马,虽然比一般的马仍然好上不少,但与右边的一比,却又是不如许多。显然这是被挑剩下来的。
观察片刻,李笑天与南宫心菲将观察所得告诉黄胜,不过,只见黄胜点了下头后,又摇了一下头,李笑天和南宫心菲知道他们说的还不完全。
他们俩齐首看向南宫品,只见他来回盯着两方的马股,南宫心菲心中一动,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啊!大哥,我们家的马股上不也都烙了火印吗?你看那左边的十几匹马都烙了个‘马’字,而右边的烙印好像被人用什么法子去掉了呢。”
南宫心菲心有发现,就将发现告诉了南宫品。
南宫品听到南宫心菲之言,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小妹的发现与大哥一样。只不过,奇怪的是烙在马股上的印痕怎么消失了。据说,这火印痕很难去除,不知什么人有此本事,竟能使马不留一点血迹,而轻易去除火印呢?”
他说着把头转向“九华双杰”二人,只见二人也是一脸茫然,心下暗叹一声,还是向他们问道:
“不知两位前辈知道何人有此手法?”
“九华双杰”二人都摇了摇头后,黄胜说道:
“这位公子,我和张兄已随马三家主在马家做事五年有余了,却从来没听说过敝马场中,谁有此能耐。我也曾听给马烙火印的师傅说过,‘天字马家’的马一经烙上火印,就代表着信誉,因此,‘天字马家’极重视马身上的‘马’字烙印。他们也说过‘天字马家’的马身上的火印,是很难完好无损地被去除的。”
黄胜还想继续说下去,身旁的张元忙摇了下头,插言说道:
“黄兄,别再说了。你没看到连‘十马房’里的马也没了烙印吗?看来马都已被人买下,我想仍是那些人……”
说到这儿,他突然住口不语。而与此同时,黄胜也瞪了他一眼。
听张元一说,李笑天三人早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最里面的一个精致马房。只见此马房,四面通风透光,里面虽不大,但足以容下二十几匹马。
此时,正有十匹马在里面,吃着马槽里上好的草料。再看那十匹马,马鬃奇长,浑身几无杂毛,比外面的马更加雄壮高骏,简直就是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的上佳神驹。
李笑天三人一边欣赏着那十匹马的雄姿,一边跟着“九华双杰”来到右边十几匹马中间。
五人站定,黄胜对李笑天三人,说道:
“我想三位也都瞧见了,这里只剩下十来匹马。我看三位就随便挑上三匹吧。价格上帐房会给你们优惠的。”
他说的也有道理,只看这十几匹马的样子,就知这被挑剩的马实在都是差不多,挑也挑不出哪一匹更好来。
这时,南宫品兄妹与李笑天也都心里有数,这里的大量马匹已被某个大帮派或实力惊人的势力组织买去了。而南宫品心里已可确定,这大批马一定是翔龙堡购买的。
听得黄胜之言,南宫品向他们二人点了点头,就随手挑出三匹马,出了马棚,在“九华双杰”的引领下,到达右侧的一排不高的屋舍前。
他们已知道这排房舍的正中间一间,就是这里的结帐处。
南宫品一人,随着“九华双杰”进到里面。他报了三个假名,签了一个字条。这盖了“天字马家”印章的字条代表了“天字马家”的信誉,以后若马在三日内有问题,都可凭字条,到“天字马家”的任一售马处或分马场进行处理。
南宫品付好三匹马的费用,拿着字条,与李笑天和南宫心菲牵着马,出了这里的“天”字庄院。
本来他们想过了铜陵渡口,就买几匹上好的马,以加快行程,好早几日赶回洛阳。现在,他们的坐骑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好马。不过,南宫心菲对那庄院里‘十马房’中的马还是大为惋惜。
此时,他们三人正走行在去往铜陵的路上。南宫心菲不只在心里直叫可惜多少次了,现在,她实在是忍不住,就在马上向李笑天和南宫品,娇嚷道:
“大哥,李大哥,你们说可惜不可惜,那‘十马房’里的马竟被人定好了。若是我们能买下三匹,该多好啊。我看其中的那匹红马,竟比我家里的那匹还高上一分呢?唉!也不知什么人这么大架势,竟能一口气买掉那么多马?”
南宫品一听其妹所言,脸色顿时异常严肃。他表情沉重地说道:
“小妹,你还记得今天在那家庄院里见到的十名黑衣剑士吗?”
南宫品的话传到南宫心菲的耳内后,她的心猛然一跳,脸上带着惊异之色,说道:
“大哥,你不提,我还想问你呢?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冷厉的杀气。人离我们还有三丈远,气势就如此惊人,真不敢相信他们那么年轻,会有如此修为。还有,那十人个个面无表情,冷漠异常,好像除了对那少年的话还有反应外,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引起他们注意的事情了。”
南宫品点了一下头,又问道:
“那锦衣少年呢?”
南宫心菲想了片刻后,说道:
“那人年龄和大哥差不多,武功好像不如那十名黑衣剑士中的任何一个,不过可能也差之不远。有一点,我想大哥也注意到了,那就是刻在他剑柄上的‘飞龙’,并且剑柄上的龙青中带红,神态比之黑衣身上的青龙,更是狂傲。我想,那少年在某个势力中,身份必定不低。”
南宫品见南宫心菲也注意到了那黑衣人胸前颜色并不明显的青龙,而且对那十一人的分析,在情在理,不由对她夸赞了一句:
“小妹,这一趟出来,你真是长进不少。不错,你分析的都是事实。不过,大哥问你一句,你可知道他们属于哪股势力吗?”
南宫心菲见南宫品问她的神情,显然他已有所见,当下嘟着小嘴,道:
“大哥,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们。你快说是谁有这样的实力?”
南宫品一听南宫心菲如此一说,忙说道:
“好,好!不过你们听后,一定不要随便说出去!”
见李笑天和南宫心菲点头答应,他于是郑重地说道:
“那十余人身上的‘飞龙’图案,据我所知,在武林中只有翔龙堡以此为标志。我可以确定他们都是翔龙堡的人。而那腰挂剑柄刻有青红飞龙的长剑的少年,也大概是翔龙堡少堡主苗家俊。因为翔龙堡能持龙剑的人,人数很少并且身份都是很高。而翔龙堡中身份很高的年轻人,也只可能是苗家俊。他虽也是‘武林七大公子’之一,只是据说他只来过中原几次,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他。”
南宫心菲从南宫品话中得知那十一人来自翔龙堡,心下一震,满面惊容地道:
“大哥,真的吗?那十名黑衣剑士真是来自翔龙堡?那怎么可能?翔龙堡具有这样的实力吗?”
南宫品见南宫心菲满脸不信的样子,叹了口气,神色更加庄重地说道:
“小妹,他们是翔龙堡的人,定已无疑。问题是,翔龙堡如若只有那十名黑衣剑士,也不足以会给武林带来太大影响。可是,我觉得翔龙堡已十几年隐忍不发,必定是在暗中培育力量。
试想,十几年的时间,能培育出多少那样的高手呢?那十名黑衣剑士也可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翔龙堡如果真拥有那么骇人的实力,其意图将令人不得不疑了。”
他说到此处,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三年前,我就听爹说过,武林“四大世家”、“一宫”、“二堡”、“三圣地”这些几十年前就列身正道的势力,三十年以来,明里虽都如期参加正道武林大会和‘江湖大会’,但暗里都在各自发展。如今,这正道十大势力中,到底哪方还能真正代表正道武林,已不是外人所能把握了。”
边行边说,李笑天三人一路放马西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