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他双足一点,人已如轻燕般,飞过了黛瓦粉墙。
稍待片刻,我也跃上墙头,俯身探首,只见院内夜色沉沉,不算繁密的树影,婆娑于地,暗影悄然。而方才那黑衣人早没了影踪。
环望楼阁,仅有数丛幽黄的烛火。它们昏氲、暗淡,与凉夜的一片漆黑相映,更觉寒凉、无力。
纵身而下,跃行数步,来到了屋宇前那参天大树前。飞身而上,攀行稍许,旋即,略踏树干,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屋脊上。
轻轻踏地,腾空跃起,双足一勾,人已矫捷地倒悬于屋檐下。
顺序而寻,不见任何踪影,正要翻身飞至二层露台处,一个极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在一片枝摇叶颤的“沙沙沙”声中,骤然响起。
“你已搜过她身了?”漫不经心的声音,却辩不出任何心绪。
“属下不敢。”恭敬而低沉的声音,听来让人有些怪异。
循声溜至窗外,匿于暗影之处,就着窗棂缝,向内一望。
那不是桃花眼,是谁?
此刻,一袭紫衣的他坐于床侧的梨花圈椅内。其旁的方桌上,燃着一支白烛。
幽暗的桔黄色烛光中,那轮廓分明的脸庞,似鬼斧神工雕琢而成般,英气勃勃却又邪媚无比。初见时,红润的面颊,如今有些苍白。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乌瞳低垂,似在沉思着什么。
沉吟片晌,他方轻摇右手,挥退了一直躬腰而立的黑衣人。
迟疑片刻,手一扬,将夜明珠抛向屋内。
莹亮如明月的珠子,立时穿透窗户纸,飞入了房间。
“谁?”桃花眼攸地望了过来,一双碧瞳似古井,几许警觉,几分意外,游荡其间。
我也不答话,立刻腾空一翻,转眼,落于二楼的露台上。旋即,跃入庭院,飞上墙头。
正在这时,身后却攸地想起了一个清越的男声。
“姑娘留步!”
回眸一望,桃花眼已经立于那一丈见方的露台处。
一双含凝着银辉的眼眸,静静地凝望着我,那双薄唇微微上翘,一抹淡淡的笑意,隐藏其间。
“姑娘深夜来访,为何不进屋一谈?”
“陌路相逢,无语可叙。原物奉还,告辞!”说罢,头也不回地飞下高墙,奔回客栈了。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骑着宝驹,往扬州城行去。<div>